叶贵妃眉心紧锁,目光在谢砚敏与周辰泽之间来回,见二人皆无开口之意,心中不免生疑,遂凑近皇帝耳边低语数句。
皇帝微微颔首,叶贵妃随即宣布:“如此,便召太医来诊,是否身怀有孕,一查便知。”
随侍的太医走上前为谢砚敏把脉,啧声轻响,面露困惑,良久方起身跪禀:“皇上,这位小姐的脉象,似是喜脉。”
“何谓似是?”
太医道:“这脉象怪异,老臣学艺不精,一时不敢断言。但可以肯定的是,虽似喜脉,却绝非有孕。”
此言一出,满室更是疑惑,忽而喜脉,忽而又说未孕。
无孕怎会有喜脉?
“可有药物能致此状?”周辰泽语气淡漠。
太医恍然,连忙点头:“确有一种名为假孕草的药物,能使人出现假孕症状。此草药效甚速,想来若是服下不久,必有反应。可否让微臣查验小姐所食?”
谢砚敏轻轻一点头:“我最后饮的是公主递过来的酒。”
众人心中又是一阵翻腾。谢初尧似是要哭晕过去。
谢砚敏声音冷淡:“如今太医在侧,即便你晕倒,怕也是即刻便醒,只是皮肉之苦免不了。”
谢初尧咬牙切齿,面上却不显:“砚敏,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诬蔑我,在皇上和叶贵妃面前演这一出,你可知道这是欺君大罪。”
宋知安立刻跟进:“对!谢砚敏,你为引起我注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假装怀孕,被揭穿还想嫁祸给初尧。”
内心实则惊诧莫名。怎会不是喜脉?
难道是初尧行事不慎,被谢砚敏抓了把柄?
谢砚敏嗤笑,宋知安对那晚的事不清不楚,现在装无辜未免太过。
不过,既然他自行将孩子的话题抛出,倒不失为一个转机,日后若有人质疑她的清白,也算有了挡箭牌。
毕竟身子已非完璧,总让人觉得手握把柄。
届时,即使宋知安怒不可遏,也不会自掌嘴巴。
皇帝沉吟片刻,叶贵妃先声夺人:“本宫看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何必大费周章,都散了吧。”
有了贵妃的话,太医连忙附和:“确有此可能。”
叶贵妃点点头,望向摄政王:“听说吃坏肚子,饿上几日便是。就让她这两天别用膳了。”
谢砚敏牙关紧咬,强忍着谢恩。一切如旧,逮着机会就要她受苦。
这叶贵妃,实在……
谢初尧暗暗松了口气,若再查下去,恐怕矛头直指自己,幸亏叶贵妃及时制止,但从其处理方式来看,似乎对谢砚敏颇多嫌恶。
流言蜚语里说叶贵妃袒护谢砚敏的事,看来不全是实情。
宴会照常进行,直至落幕,皇帝与叶贵妃并未即刻离场。叶贵妃示意周围人退下,目光凌厉地盯着谢初尧:“你那点小手段别以为我瞧不出来,若非为了皇家脸面,严惩你也未尝不可。”
谢初尧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栗,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情绪,说:“贵妃娘娘的话,儿臣实在不解,今日之事确是儿臣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