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一抹倩影提着婚纱裙摆迎着海风奔跑,海风吹动婚纱,她彷佛一个误入人世的精灵。
陆北淮跟在她后面,一手提着她的鞋子,一边听电话。
“陆家是不可能让一个外姓人当掌权人的,北淮。”
他抬眸,静静看着前面自由玩乐的人。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赢的。”
“一旦她有赢的迹象,陆家会派人出马,北淮,女人永远不能成为拦着你路的人,你应该知道走到这一步,你付出了多少,最后被一个女人毁了,你真的甘心?”
他淡定地回道:“叔爷爷,我知道自己在做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去莱恩市就是去见她,你父亲和她有什么理由见面,还见了两次,你真没怀疑过吗?”
陆北淮眼眸暗下来。
“你好自为之。”
叔爷爷提醒完就挂了电话。
远处的人停了下来,佝偻着腰,似乎不舒服,他立刻跑过去把人搂进怀里,“不舒服?”
“还好,我情绪波动有点大,让我缓缓就好了。”
“回车上休息?”
安颂伊靠在他怀里,摇摇头。
他抱着她坐在沙滩上,让她靠在怀里,用衣服帮她挡住呼啸的海风。
安颂伊低低一笑。
“笑什么?”
她闭着眼睛说:“我以为你会直接带我回车上。”
“你不是不想吗?”
她仰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陆北淮。”
他低头看着她,“嗯?”
“你变了好多,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你,真会觉得你是冒充的。以前的你明明很难靠近,又霸道又高冷,但现在……”
她伸手抚过陆北淮的眉毛,“好温柔。”
他笑着问:“喜欢?”
“嗯,不过你霸道起来也很帅,都喜欢。”
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那就喜欢一辈子。”
她望着他的眼睛,眼底动容,片刻后,她笑了,“喜欢到我生命的尽头,那之后,就去爱别人吧。”
“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人。”
“那多孤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只要我活着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就好。”她把手贴在他心口。
“你不信我说的?”
陆北淮眉头微皱,刚要继续说,安颂伊已经仰头主动吻住了他,他按住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
哔!哔!
远处的公路边,一辆车按响了喇叭,打断了两人。
陆北淮放开她,扭头看过去,看到站在车头的人,他开口:“接你的人来了。”
她却不想动,侧脸贴在陆北淮心口位置,目光落在远处的碧海蓝天,“我突然不想去了帝都了,我就想待在这里。”
“那就待在这里,我陪着你。”
她抬头看向他:“那你呢?比赛呢?”
“你最重要。”
她心口突然一堵,鼻间泛起酸意,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要把一切告诉他,这样资料就能拿到手了,她也可以有更多时间和他相处。
人生最后的时光,她只想跟他一起。
她坐起来,望着他,郑重地开口:“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好久,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气?”
陆北淮满眼宠溺地望着她。
“在跟你重逢之前,我就见过你父亲。”
陆北淮眼神微微变化。
“他来找我,告诉我你没有辜负我,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颂伊。”
他捧起她的脸,“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怔住。
“你知道?”
他和她额头相抵,“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为我做了什么,也不在乎他的生死,那个人从不是我父亲,我只是他购买的商品。”
安颂伊满眼茫然。
“你不是想知道我另一个肾去了哪里,我现在告诉你,他拿走了,他只冰冷地说了一句,我需要你的肾。”
“他怎么会这样?他要你的肾做什么?”
“不重要了。在我们公寓楼下的花坛,那是我死水一般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我喜欢你缠着我,喜欢教你,虽然很多东西都需要我在公司先学会,再回家教你。我不是不想碰你,我想得快发狂了,可我怕伤了你。”
她不住地落泪,“你……”
“没人教过我什么是爱,也没人爱过我。”
她捧住他的脸,哽咽道:“我爱你,谁说没人爱你了。”
他低低一笑,“我知道。”
他指腹划过她耳畔秀发,“宝贝,所以你想玩的东西,我都陪你,但最后一步,我不能让你赢。”
她停下哭泣。
“我不在乎陆氏,但如果你赢了,他们会伤害你,我不能让你赢。”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这两次比赛,你都在陪我玩?”
陆北淮深情地望着她,“如果你只能活一年了,那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在你身后护着你。”
“如果我骗了你呢?”
他眸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