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呼吸骤然停滞。
面临失去的恐惧感,迅速从心底升起,蔓延到四肢。
他身体发抖,手臂青筋爆起,抬起脚,就往河边冲过去。
一边跑着,发红的目光,不停地向周围扫视。
因为太过着急,差点没来得及停下,就要往河里摔落。
陆行知强撑着力气,稳住后,开始四处张望。
河面荡着幽幽清波,看似如同寻常。
只有一处,像是被猛地砸进,波浪四溅。
随着时间流逝,再慢慢地,归于平静。
这边本就处在公园角落,很少有人过来。
而现在,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再没第二个。
阳光洒在河面,映得波浪起伏,突兀地晃眼。
陆行知抬手挡住眼睛,微微眯着,往欢笑传来的地方,仔细查看。
公园的游乐园里,小朋友被大人牵着手,站在小摊前挑选。
就好像,刚才虞烟抱着骨灰盒,呆呆地看向,彩色的棒棒糖。
想起当时的样子,她语气温和,对着自己说,想借六块钱,以后会还。
陆行知忍着心里窒息的疼,舌尖抵着后槽牙,咂摸字里的意思。
然后,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回头看向远处,发现虞烟不见之后,他实在太过慌张。
所以在帮她拿着的那根棒棒糖,早被扔到地上。
消失的时间太快,加上汹涌的河面,很难不让人联想。
虞烟,是自己跳下去的,甚至没有一丝挣扎。
可那么多年,凭着对她的了解,陆行知绝对不会相信。
从小经历太过磨难,坚韧得像是颗顽强野草的虞烟,会选择跳河。
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尽数抽走,扯得呼吸都疼。
他身体前倾,捂着胸口,克制疼痛。
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联系这边的人,我要搜河。”
因为陆行知身份贵重,当地警方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到达之后,先是直接命令,把公园暂时封闭。
上百人分成无数小组,每一个入口,都被严防死守。
还有专业的打捞队伍,在河里进行搜救。
陆行知站在岸边,双手支撑着身体,摇摇欲坠。
深邃的视线,从一张张脸上,仔细扫过。
就这样从白天,搜到了夜色落幕。
警局人员提着灯,走到陆行知面前。
然后低下头,恭敬地说着,“陆总,我们出动了所有警力,把公园上上下下搜了三遍,还是……”
陆行知抬手,制止了声音的发出。
他不敢再听下去,害怕那就要脱口而出的,找不到三个字。
甚至没办法想象,一旦爆发,自己会有多么失控。
陆行知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然后转身,离开这个伤心之处。
在不被人看到的时候,他脚步突然虚浮,建宁地往前半步。
直到走近黑色迈巴赫,才把手撑着车身,极力地克制着。
坐回到车里,陆行知仰靠在椅背,太阳穴突突跳动。
从大批警方到来之后,司机马上察觉不对。
折腾这么久,回来的,却少了一个人。
此刻见他面色阴沉,只能战战兢兢,屏着呼吸,赶紧开走。
路上,他眼睛始终紧闭,神色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一阵又一阵,像是催命符。
陆行知看也没看,直接拿起来,抠在手心。
然后降下车窗,猛地一下,扔了出去。
车子到达澄苑,他推开车门,快步冲上了楼。
在虞烟住过的卧室里,拉开所有抽屉和柜子,胡乱地翻找着。
明明知道,或许都只是徒劳。
但就是不肯放过,任何一处线索。
直到最后毫无所获,终于全身脱力,瘫坐在地上。
今晚的叶家,正举行每月一次的家族聚会,有些热闹。
叶迦南从接手生意开始,便稳扎稳打。
从最初不被看好,到现在,深受长辈认可。
他端着酒杯,穿梭于各种关系之中,言谈举止,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看到屏幕来电提醒,显示是陆行知的时候,眉头紧皱。
尤其是,接通后,听见对面阴沉的话语,皱得越发深重。
叶迦南走到叶父身边,恭敬地说,“父亲,行知说现在有事找我,就在外面,我得出去一趟。”
得到应允,才放下酒杯,抬脚迈出叶家大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怒气冲冲的男人,一拳打在脸上。
叶迦南根本没准备,猝不及防地,向后摔倒在地。
血腥在口腔迅速蔓延,他抬起头,视线对着眼前。
陆行知眸底覆满寒霜,面色紧绷。
头顶传来的,是厉声质问,“虞烟呢?”
叶迦南眉心拧着,眉眼间聚拢疑惑。
他看着陆行知居高临下,额头浮现出明显的青筋脉络。
从最初的不解,到过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