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手中握着廖伯远的铭牌。
坐在卧铺的廖望,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变成火光一片。
二十七年前,五岁的姜望透过破洞好奇地往仓库里面看去。
只见父亲姜前宽正和伯远叔叔在吵架,旁边有一堆土烟。
他们吵什么姜望不清楚,应该又是关于伯远叔叔收黑钱的事。
这事父亲经常在家说给母亲听。
姜望的爷爷原本也是镇上的富户,所以姜望三岁就在私塾启了蒙。
五岁已经会读书写字,比同龄人懂事很多。
可是就这两年,爷爷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烟瘾。
偷偷摸摸买土烟,抽芙蓉膏。
半年前,爷爷就因为抽土烟过量去世了。
所以父亲对土烟深恶痛绝。
可伯远叔叔不一样,他说自己家里穷,需要钱。
说自己一不抽土烟,二不卖土烟。
只是收钱,替人通风报信,算不上伤天害理。
吵着吵着,就见伯远叔叔开始服软,给父亲陪着笑脸。
父亲脸色好转,就开始收拾地上的土烟。
只见伯远叔叔走出了仓库,突然就把门反锁了!
又从窗户扔进了点燃的火柴。
父亲见状,连忙去撞门,可仓库的铁门,哪里撞的开!
父亲随即跑去窗边,想爬窗而出。
可伯远叔叔在外面用棍子打父亲,不让父亲从窗户逃出去。
阿芙蓉是易燃之物,很快火势就不受控制,而且浓烟滚滚。
姜前宽很快被烟呛地倒在窗户下。
当看到廖伯远用棍子打父亲的时候,姜望就选择了逃跑。
他是贪玩从母亲手里挣脱,来找父亲的。
如果让廖伯远知道自己出现在仓库附近,肯定会杀人灭口。
事后,报纸上刊登了廖伯远躺在病床的照片。
标题是:警员查获一批土烟并英勇救同事。
姜望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没有说出实情。
之后警署也派人来慰问,还给了姜望母亲一袋银子做抚恤金。
没想到就在拿到抚恤金的那天晚上,就有一个小偷进入姜望家。
姜望母亲见有小偷,只是高声呼喊,见钱被偷了也只是佯装去追小偷。
追到门口就折返回屋了。
姜母只想好好和儿子生活,把儿子抚养长大。
钱偷了就偷了,把小偷吓跑就行。
可是小偷见姜望母亲没继续追他,竟然也折返回来,直接用刀杀死了她。
小姜望又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他趴在母亲身上,喊着娘。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与小偷对上眼,必定也是死。
于是他做的和一个无知懵懂的孩童一样,只是喊着娘亲快醒来。
小偷见状,果真就离开了,没对姜望下手。
他的雇主本来就和他说,杀大的。
小的若不纠缠就不要杀了。
警察来了,对事情定性为:
姜望母亲为了夺回抚恤金,和小偷搏斗被杀。
多讽刺啊!
明明是谋杀!
姜望的心里如明镜一样清楚。
警署会场,记者云集。
此时养好伤的廖伯远正春风满面的等待嘉奖。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披麻戴孝,慢慢走向奖台。
扑通一声,只见男孩跪下,给廖伯远磕了个头。
“伯远叔叔,请您收我做您义子!”
“我知道是您不顾大火,去火场救我父亲的。”
“虽然没能救出我父亲,可您的大恩大德,我做儿子的没齿难忘!”
“现在我无父无母,都是那些卖土烟的人害的。”
“希望您收我做义子,我以后也要做像您一样的大英雄!”
姜望说完,又磕起了头。
“阿望,快起来、快起来,你看这孩子~”
廖伯远的太太连忙上前,阻止姜望继续磕头。
这孩子她当然认识,自己丈夫做的那些事,她也清楚。
说内疚吧,多少有一点。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丈夫的授奖仪式,不能失了体面。
“伯远呐~~我看这孩子一脸正气。”
“又从小受我们警署熏陶。”
“将来一定是我们警署的栋梁之才。”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你就收了他做义子吧。”
“也算告慰姜前宽的在天之灵。”
一旁打算颁奖给廖伯远的上司顺水推舟说道。
这么多记者在场,自己肯定要做足表面功夫的。
“好好好。”
廖伯远只好应下,于是嘉奖仪式也成了他收姜望为义子的仪式。
转眼到了姜望十五岁,他的成年礼。
“义父,孩儿想趁成年之际,恳请义父一件事。”
已经一表人才的姜望对廖伯远说。
“什么请求,说吧。”
这十年来,廖伯远一开始做贼心虚,其实没把姜望当回事。
可是姜望读书成绩优异,嘴甜人也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