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在孙元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不少。
照谢肆的意思,是猜测孙元恺身上被下了什么术法。
但他转了一圈,却不见有什么印记,心中的疑窦顿生。
“哎哎哎——你别动手动脚啊!”
孙元恺急了,被齐誉看光也就罢了,他居然上手拨开他头顶的头发。
他拼命挣扎,企图拨开那只作乱的手,却不料他挣扎,头顶的发冠也随之散乱。
整个人看着十分狼狈,正当他忍不住想要将人推开之时,却听齐誉抓着他颈后的头发,惊呼道:“找到了!”
孙元恺如蒙大赦,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穿上。
待他穿完衣服,齐誉便将结界解开,他感叹道:“追踪术下得可真隐蔽。”
后颈这个位置孙元恺是看到的,他背后有头发的遮挡,自己看不见的同时,也隔绝了其他人的目光。
“谢大哥,这追踪术就下在颈后。”
谢肆和凤清桐闻声走了过来,齐誉拨开孙元恺颈后的头发。
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印记便显现在众人的眼中。
孙元恺摸了摸后颈,那处肌肤上并未传来任何不适,他不解地说道:“什么追踪术?合着他们能寻到我们,是因为我脖子上的那个印记?”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后颈总是时不时地传来痛意,或许便是因为有铭文印记的原因。
谢肆并未否认,早在先前黑衣人首领闯入密室之时,他便猜到孙元恺身上被下了追踪术,毕竟在一行人中,只有孙元恺被魔族之人掳去过。
而黑衣人首领临死前那目光无意瞟向孙元恺,他就越发确定问题出在孙元恺身上。
他蓄起灵力,将手覆上那处印记,问道:“你可有感觉不适?”
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孙元恺瑟缩了一下脖子,本能地想拿开放在颈项后边的手。
“别动,忍着些。我是在为你取出追踪术印记。”谢肆强硬地说道。
凤清桐曾在凌云宗的藏书阁上看过修仙界的追踪术铭文,看着那个陌生的铭文印记,便猜到是魔族的产物。
凤清桐心想,若不是谢肆曾在魔族待过,以他们之力,或许未必能将这个追踪术完全拔除。
追踪印记被谢肆的灵气覆盖,那黑色的印记化作一缕黑烟升腾而起,最终流入谢肆的体内。
凤清桐看着那一缕黑气被谢肆的身体吞噬,心中惊诧不已,原来他是将魔气移到他的身上。
那一缕黑气消失殆尽,孙元恺感觉颈后的痛意消失,他惊喜地摇了摇脖子,道:“不疼了。”
凤清桐则是担忧地握着谢肆的手腕,眼底的担忧却被他看在眼里。
谢肆轻轻一笑,道:“这点魔气,对我没什么影响。”
凤清桐闻言,才稍稍放下心来。
晁府。
晁吏手中凝聚的一片黑火,火光被一团浓重的黑气笼罩着,火苗的方向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倾向,俨然便是孙元恺的所在的方位。
蓦地,原先燃烧得十分旺盛的火团开始变得飘忽不定,火势也渐渐变小,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晁吏拢紧手掌,圆润的手掌此时青筋暴起,若是此时掌中有东西,或许已经化成了齑粉。
他深沉的呼吸暴露了此时的情绪,他扬手将桌上的茶具一应推倒,房中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
黑火熄灭,说明他们已经发现孙元恺身上被下了追踪术。
派出去的黑衣人至今没有消息,或许已经不在了。
他心中暗骂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流光镜都取不回来。
他那双三角眼微微一眯,心觉这个凤清桐不能再继续留在竹江城中。
她留在城中一日,他的计划便永远无法执行。
……
凤清桐几人带着重伤的岳昂离开了孙家祖坟,坟墓有一些机关已经遭到损毁。孙元恺只能通知自家父亲,将孙家祖坟损毁的机关重新修缮一遍。
他也将那块损毁的流光镜带回了城中,尽管不知能不能修复,但一直放在祖坟中,又极可能会有心之人会偷偷潜入祖坟,将坟中之物都卷了个干净。
回到孙府,便见到孙远识在厅堂中等着,见他们平安无事地回来,心下松了一口气。
岳昂受了重伤需要静养,齐誉只好将人先送回客房中休息。
余留下孙元恺、谢肆和凤清桐三人留在厅堂中。
“如何?”孙远识问道。
“找到了。”
孙远识得眉头一松,心中松快了不少。
下一刻,孙元恺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堆破铜烂铁放在他的面前,十分忐忑地说道:“途中遭人劫掠,流光镜碎了……”
孙远识眼前一黑,跌坐回太师椅上,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堆稀碎的破铜烂铁。
“那……”孙远识欲言又止,竟不知要从何问起。
“孙老爷放心,流光镜如今已经损毁,恐难修复。你只需对外重金求一个炼器师修复铜镜,届时不管流光镜能不能修复好,你只需对外说无法修复,便无人再打它的主意。”谢肆喝了一口茶水,才徐徐说道。
谢肆斟酌再三,最终还是未说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