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对上谢肆的视线,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问几个问题,问完我便离开。”谢肆开门见山地说,“若是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要知道什么?”
乔朗行后仰了脖子,想要避开那锋利的刀刃,奈何他退几分,长剑便靠近几分。
“说,你究竟为何要来竹江城?”
乔朗行蹙眉,不解他为何会问这种问题,还是如实说道:“一为下山历练,二为寻找凤清桐。”
“凤清桐不是已经被你刺死,你又如何得知她还活着?”
乔朗行面上一变,抓住谢肆说话的漏洞,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她是被我刺的?”
“说话!”谢肆的长剑又往乔朗行的脖颈处凑近了一分,脖颈瞬间被锋利的剑刃划开了一道口子。
暴戾的声音中带着沙哑的质感,让乔朗行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声音。
他仔细端详谢肆面容,黑色的布料之下遮住了来人的眉眼,但那双桃花眼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中想着,眼前之人肯定是凌云宗的人,不然为何能清楚地说出是谁刺伤了凤清桐。
可是他又为何不知道是谁给他传的消息?
脖颈处传来明显的痛意,他能感觉到谢肆此时在隐忍着怒气,若是不如实回答,极有可能会葬送于此。
乔朗行终还是回答道:“是掌门给我传来的消息,前几日他说凤师妹还活着,有可能会在竹江城出现,让我去竹江城将人抓回来。”
“何日?”
“十三那日。”
十三那日,恰好是他们进入合欢宗后山的那日。
也就是说,他们前脚刚提出保守秘密,后脚慕容肃那厢便已经将凤清桐的下落告知凌云宗掌门。
谢肆眸中的怒意盛了几分:“你师父为何知道凤清桐的下落?”
乔朗行哑然:“掌门并未跟我说。”
在提及凌云宗掌门之时,他的神思有些恍惚,脑海中闪现出当日在城门内那个黑衣人首领的身形。
从身形以及行为举止间气质上看,都与掌门有相似之处。
这当真是巧合吗?
谢肆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视线便往他肩上的伤口看去。
那伤口已经结痂,如今只余一道暗色疤痕。
谢肆的心念一转,剑眉微挑,那双桃花眸中便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的食指搓了搓另一个完好的肩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当初便是刺伤了她这个肩头吧?”
“你为何知道……”
乔朗行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一把长剑便径直贯穿乔朗行的另一处肩头。
他闷哼出声,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谢肆牢牢按住。
双方都用了全力,谢肆眸中一片冷然,他似是觉得不够,刀柄一转,肩头的鲜血便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
乔朗行痛苦地喊出声,他在睡前都会在房中设下一处隔声结界。
他凄厉地叫声在房中回荡,门外并未有任何动静。
他绝望地垂眸,盯着肩头传来的剧烈痛意,寻找机会想要偷袭谢肆。
谢肆冷眼一凝,旋身拔出长剑,险险躲过了那一记偷袭。
乔朗行虚脱地倒在地上,却执意抬起头来,企图将眼前之人模样记住。
“今日这一剑只是给你的一个警告,日后你若是再伤害她一分,我便十倍百倍的奉还。”
谢肆丢下这么一句便从窗口跃出,瞬间没了踪影。
唯有乔朗行无力地躺着,不甘地眼神便死死地瞪着那处窗口。
长乐坊。
月华似白霜般倾泻在庭院中,叶歌云站在房前的廊庑上,静静地眺望天上的月色。
深秋的夜带了几分凉意,她拢紧狐裘,才感觉到丝丝暖意。
她才刚服用极品延寿丹几日,尽管身体逐渐好转,却比往常时候畏寒了些。
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心中思绪万千,以往总是身子疲乏,不过片刻便昏睡不醒。
如今身子大好,她倒是睡不着了。
慕容肃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他靠在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
好几次都想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也不知这般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多久,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云儿,为何就是不肯原谅我?”
叶歌云头也未回,面上一片淡然:“慕容肃,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吧。”
慕容肃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掰到自己的面前,执拗地想要看到叶歌云的神色,企图想要从她的面上看到一丝痛苦。
然而并没有,他依旧执拗地问:“我只想知道你心中是否还有我?”
叶歌云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平静的双眸中带了一丝淡漠:“慕容肃,我问你,当初你可有收到我被绑架的消息?”
慕容肃默然,猩红的双眸中闪过沉痛的悔意,却仍旧想要狡辩道:“我当时…是想着在那场边比赛之后再去救你的,只是我当时伤势刚痊愈,后又添新伤,我……”
叶歌云唇角勾起一丝讽意,她知道,他当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在他的眼里,人命远不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