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陵墓的地砖上,汇成一条小流。
一股钻心蚀骨的痛意便从四肢百骸中传来,那是一种灵魂生生被剥离的痛,谢肆痛到几乎要失去了神志。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他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谢肆几乎是靠着顽强地意志挺过这场难熬的痛意,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便又感觉他的四肢百骸被浓烈的魔气所侵占。
浑身的魔气在躁动,谢肆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那股魔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谢肆几乎要被这种痛苦所吞噬,浑身抽搐不已,唇角已经被他咬出了血迹。
等到体内躁动的魔气渐渐平息,谢肆才又喘息的机会。
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已经变得猩红,眼底汹涌着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让人看了忍不住遍体生寒。
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周身的魔气瞬间震荡开来,披散的长发随风扬起,身侧的结界应声而碎。
玄剑宗。
宗门的护山结界已破,整个宗门中都陷入一场血腥的厮杀之中。
狂风阵阵,吹倒了破败的旗帜。
放眼看去,整个玄剑派满目疮痍,山道上陈列着纵横交错的尸体,血流遍地。
玄剑派的弟子已经折损大半,剩下负隅顽抗的弟子大多已经受了伤。
乌栾飞在玄剑派的上空,十分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要不了多久,整个宗门便会被他夷为平地,世间再无玄剑宗。
他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玄剑派作为五大宗门之首,也不过如此。
他手底下的魔军依旧开展猛烈地进攻,正当他对玄剑派志在必得之时,仰元武在底下叫嚣:“乌栾!你竟敢犯我玄剑派,今日本尊便与你决一死战!”
“找死!”
乌栾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周身魔气笼罩,掌心凝聚起魔气。
仰元武实在碍眼,他决心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
乌栾蓄势待发,一道流光便飞到他的跟前。
他抬手便掐住那道流光,流光中的传讯字符便浮现在他的眼前。
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那双饱含笑意的双眼瞬间染上一抹震惊之色,随之变得惶恐。
他旋即发起号令,将越战越勇的魔军召集回来。
眨眼间,黑压压的魔军瞬间退出玄剑派。
仰元武瞬间刚拔出长剑,正想与乌栾大战个三天三夜之时,却不料当场乌栾遁走。
挥剑无门的仰元武:……
连同一群玄剑派弟子也是一片茫然的神色。
魔族莫名其妙退兵了?
乌栾脑子抽风了?
众人皆是无力地倒在地上,面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他这一抽风,让整个宗门有了喘息的时间。
彼时正被众人猜疑的乌栾正在死命的往魔域赶。
他刚刚收到魔域传来的消息,有一个冒充魔君后裔的人,闯入魔殿,替代了他的魔君之位。
魔域的魔君血脉单传到现在,就只剩下那个人魔混血的小杂种。
那人早在几百年前便已经死了,不然魔族也不至于到现在还群龙无首,让他抢到先机。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快要被气疯了,魔殿所有人居然还俯首称臣。
他花了两百年的时间,尚且没有将魔族那些老玩意儿收服。
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惜攻打修仙界。
却未想到那人区区只用了几日的时间便将大权揽到手上。
这如何忍得?
他得回去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身后的魔族将领不解地追上乌栾,嘴里不忘问到:“魔君,玄剑派都要攻下来了,我们为何要撤兵?”
“回魔域!家都要被人偷了,就算是攻打下五大宗门,又有什么用?”乌栾十分暴躁地吼道。
乌栾头也不回,任由十万大军在后面紧紧地追着。
他火急火燎地带着魔军赶回魔域,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夺走了他的大权?
洞穴中。
谢肆依旧是那身黑色的斗篷,巨大的斗篷帽子将他半个脑袋兜住,只余留一张精致的下半张脸。
山洞昏暗,那下半张面容笼罩在一片昏暗的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坐在石床前,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凤清桐的容颜。
凤清桐的面颊上已经开始恢复了血色,黑色的唇瓣也开始逐渐褪去。
看着那样子,像是随时能醒过来。
可他注视了凤清桐许久,眉目间的担忧不减反增。
都已经过了一日了,她为何还是没有醒。
他用传讯符将鬼医唤来,彼时鬼医正处理完玄剑派最后一个弟子的伤势。
见到那个消失了几日的谢肆传来了消息。
鬼医彼时骂骂咧咧地闯入山洞之中,嘴里依旧蹦不出一句好话:“你个臭小子最好有事……”
“事”字的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到洞中汹涌着浓烈的魔气,鬼医迟疑了半晌,才从那黑色的斗篷中看到半张熟悉的脸。
“你……”
鬼医惊得说不出一句话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