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外生长着一株千年梅树,枯朽多年的梅枝上覆盖了一层霜雪。
一阵狂风起,梅枝随之轻颤,那层白雪之上冒出来星星点点的花苞,颗颗鲜艳似血,为非黑即白的魔殿增添了一丝明媚的色彩。
殿前有两个侍女路过,有一人眼尖地瞧见梅树上新长出的花苞,惊呼道:“快看,那梅树开花了。”
“还真是,魔君寝殿前的梅花已经有几百年没开过花了。”另一个女子惊讶道。
“定是魔君归来,这株梅树感受到了人气,这是喜事啊。”率先发现梅花的侍女开心道。
两人低柔婉转欢笑声渐行渐远,终是消匿于狂风暴雪之中。
翌日正午。
凤清桐翻身想要伸手搂住谢肆,却被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那空荡荡的位置一片冰凉,便猜到他已经出门许久。
凤清桐半眯着双眼,扶着倒吸了一口气。
说什么不后悔,到了后半夜,她便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人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节制啊。
她翻身下床,光裸白皙的脚面便踩上地毯,屋内燃着几个碳炉,将整个寝殿烘得温暖如春。
凤清桐只着中衣,竟还觉得有些热。
她走到窗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迎面扑来凛冽的寒风,缓解了室内的燥意。
寒风中裹挟着一股梅花香,凤清桐一抬眼,便见到满枝的桃花迎寒盛放。
凤清桐惊讶,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株梅树。
梅花开得正艳,凤清桐心中一阵欢喜,打开门便赤脚踏雪去采花。
谢肆的寝殿中陈设简单,缺少了些人味,采几枝梅花回去插花正好。
才刚折完几枝梅花,凤清桐便感觉肩上一沉,谢肆的大氅便披在她的肩上。
大氅上还残留着谢肆身上的余温,一披上衣物,便感觉异常温暖。
“怎的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谢肆的目光落在凤清桐那双白玉小脚上,眉头不由紧皱:“还不穿鞋。”
说罢,便将人横抱而起。
“我折几枝梅花便回去了,不打紧。”凤清桐解释道。
谢肆将人到抱回床榻之上,转身又从盥洗的盆中取出毛巾。
他蹲在凤清桐的跟前,握着她的脚腕放在他的腿上,一股寒意传到手掌。
谢肆沉着脸道:“脚都冻冰了。”
温热的毛巾便盖在整个脚上,细致地将整只脚掌都擦拭了个遍。
凤清桐第一次被他这么细致地照顾整得不自在,看着那只大掌,脑海中又想到了昨日的画面。
耳尖不由自主地便爬上了一抹红晕。
谢肆心中想着别的事情,并未发现凤清桐已经神识天外。
他换了凤清桐的另一只脚细细地擦拭着,淡声道:“清桐,我们成婚吧。”
“好啊。”凤清桐不假思索地回答。
谢肆那双桃花眸沉沉地望着她,眼底带上了几分柔情。
“届时你想去哪里举办我们的婚礼?”谢肆笑道。
凤清桐想了半晌,才说道:“修仙界已经回不去了,就在魔域吧。”
谢肆眼底的笑意未减,低声应道:“就依你所言。”
凤清桐坐在床上,见到谢肆这般,心底涌过甜意。
她想到谢肆那深不见底的修为,不解地问道:“谢肆,为何你变成魔修之后,修为涨的如此之快?”
谢肆莞尔,淡声解释道:“这便是魔君血脉之力。每个拥有魔君血脉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血脉之力,血脉越精纯,体内的力量便更强大。”
以前他是半魔之身时,体内也是有血脉之力,但是因为血脉不够精纯,他根本感受不到那股力量。
直到他用常人无法承受的方法剔除出杂乱的血脉,他体内的血脉之力便爆发。
以往用这种方法提升修为的魔君并不敢用这种危险的方法,且不说那种痛苦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光是那暴涨的魔力无法将其渡为己用,便会爆体而亡。
好在他赌成功了,他将自己那股血脉之力化为己用,修为才会涨得这般快。
若非如此,魔族那些势利的长老,又怎会拥戴他为魔君?
凤清桐听完谢肆离开她之后的经历,心中只剩下难受,她没想到谢肆因此受了这么多苦。
她心情低落地半垂着脑袋,却听谢肆喊她。
“清桐。”
谢肆将她的脚擦拭干净,半垂着眸子,与她商量道:“再过几日,你便先回修仙界吧。”
凤清桐心下一沉,微扬的唇角瞬间垮了下来,当即缩回尚被谢肆紧握的脚,急切地说道:“什么意思?现如今是想不认账了?”
谢肆看着凤清桐陡变的脸色,便猜到凤清桐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
“并非是你所想,我既然说要娶你,便会光明正大地将你迎回来。”
而不是这般,不受他人祝福地跟他在一起。
“可是你要如何去修仙界迎娶我回来?”凤清桐皱眉道。
倒不是凤清桐不相信谢肆的话,而是她担心谢肆出现在修仙界,会被修仙界那些迂腐的老头追杀。
“到时你便明白了。”谢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