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遇到麻烦,魏昆不能坐视不管。他性格内敛,可这不代表他没有一个热心肠。 看视频刷到国内争议极大的新闻,会出于正义为受害者愤慨发言、舌战群儒。平日里遇到不公平的事,诸如陌生姑娘被社会流氓骚扰、孕妇被插队却敢怒不敢言,他也会出手相助。 当然,他不是活菩萨不是圣母,不会因为面子的事逞强,更不是贪图别人的感激。他只是不介意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世界本就该因此多些美好,不是吗? 魏昆想到了长舌女鬼,于是说道:“刘姐,淘宝那边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或许能帮上点忙。” 结果被大姐姐浇了一头冷水。 “你呀……” 刘玉璞望向魏昆,将恼火压下,眉关舒展道:“遇到这种事,不管是发贴辩解还是发律师函,都没有意义。网民们才不会管谁对谁错,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同行打一场粗暴的价格战,能活下来的就能吞掉对方的客流,成为最终赢家。可这需要的是很多钱……” 她扶着魏昆的肩膀,眼睛的真诚,似乎是怕触及这个年轻男人的自尊,可她觉得有些话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你的心意,做姐姐的领了。但现在需要的不只是信心,而是实打实的家底。你还没步入社会,可能还理解不透,等我们的公司办起来,你赚到属于自己的钱,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程序完善,等我们接到第一个项目,然后把它做到最好,用实例将顾老板的投资弄到手,这才是你当下最先考虑的任务!” 句句在理,又含蓄委婉,但魏昆感觉心头堵得慌。 不就是钱么…… 几个字儿而已…… 魏昆猛然回首,审视自己人生过往,有年轻人常有的洒脱、骄傲和自命不凡,可唯独少了最重要的钱! 刘玉璞握住魏昆的手掌,轻轻将一样东西塞到他手心,然后眨了眨眼。 但刘玉璞越是安慰他,越是装作若无其事,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魏昆。这个活在自己世界中自由了二十多年的男青年,就越是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挫败感。 等到刘玉璞的黑色奔驰E300L匆匆离去,魏昆还沉浸在情绪中不能自拔。 王律师是过来人,他明白魏昆心中所想,轻轻叹气,拍了拍他的胳膊。 “魏先生,谁没穷过呢。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老祖宗已经告诉咱了,书读好了,以后想要什么都有。” “五更鸡也能有吗?” “你踏马蹲这半天寻思的是这个?” 王律师拽起魏昆,“走了,你刚才不是要去小商品市场吗?我回律所取个新案子的卷宗,然后送你过去。” 车上。 王律师边打火边说道:“刘老板那个段位的女人呢,一般人猜不透也看不透。她公司一个月的利润就够买我五辆宝来的。这破宝来我辛辛苦苦供了好几年还没还完,哎,说实在的,我也喜欢有韵味的漂亮富婆。老祖宗的话啊,是有点道理,金钥匙找金锁头,万事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 “王律师,你安全带插我扣里了。” 王律师:“……” 魏昆发现王律师在接了那个新案子的电话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奇问起,王律师随口应付说是一起很小的车祸案。但魏昆不信,屡屡提及王律师插错的安全带,才让这位老司机恼羞成怒地说出实情。 “有个律所的大客户,我帮他打赢过几起漂亮的案子,所以跟我很熟,指名道姓要找我。” “回头客给你送钱来了,你一个副高级律师能因为车祸这种小案子慌神?” “慌?你根本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的什么!” 王律师嘴唇颤了颤,骂道:“你个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懂个屁!什么副高级律师,在人家面前连屁都不是!要是得罪了这位客户,我都可以考虑直接转行了!” 魏昆忽然想起了那位顾老板。 顾阳好像也是在最近出了车祸,见面时还在医院养伤。 当他提起顾这个姓氏,却被王律师一口否决。 王律师摇头:“顾先生是位讲理的大人物,但那位爷不是。有些人啊,你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但咱们这平头老百姓,真的万万得罪不起人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爷爷一失误,我爷爷就要饭。” “你听人家的认真做不就行了。” “认真?你教教我怎么认真!” 王律师突然一脚刹车踩到底,眼睛通红地瞪着魏昆,道:“那傻逼请了个会请大仙的神婆,让我跟底下的人聊聊。我活这么大,头一次听说下边也讲法律!你让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难道让我一个堂堂博士毕业的唯物主义者,也去装神弄鬼吗?这就是个幌子,什么鬼啊神啊,完全不存在,就是在找抗责任的大冤种!他想活活逼我去死!” 他说着说着,两手颤颤,趴在方向盘上竟是隐隐呜咽了。 先前帮魏昆和刘玉璞制定法律文件时的意气风发,和眼前哭泣的男人比宛若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读了这么多书,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忙得像条看门的畜生一样,爹妈辛苦养大的我,不是生下来给那种人当替罪羊的……凭什么啊……这种狗屎理由……没有钱……真的狗屁都不是……操你妈……” 王律师心头有万千委屈无从倾泻。他发泄够了,抬头看向魏昆,勉强笑道:“魏先生,让你见笑了。我这行压力大,精神一直绷着难免断弦。你就当没听见,放心吧,你和刘女士的事我会认真处理好的,等你拿了公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