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回到屋子里,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酸酸胀胀的,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打开,画上的女子,正是谢令姿。
周许忍不住摸了摸画上女子的脸颊。
“谢小姐,若是我高中,不知你可愿嫁我……”
傍晚,谢令姿正在屋中画图稿,却听喜鹊匆匆进来,“小姐,外面有个哭的极惨的孩子要找您,门房赶不走,便只能来通报了,您看……见还是不见?”
谢令姿微微疑惑,“一个孩子?”
而后马上起身,“带我去。”
在府门口,那孩子一见谢令姿,就马上扑了过来,“谢姐姐……呜呜呜……有人……有人要……害你。”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太的小孙子铁柱。
看铁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谢令姿赶紧把他领回了院子里,青鸾拉着他洗漱好了,喜鹊又上了几盘糕点,哄得铁柱早就好了,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
谢令姿在他旁边坐下来,“喜鹊,再去上一碗牛乳茶来。”
而后才开口问道,“你这小子,怎么找到这儿的?”
铁柱笑了笑,“我记得!谢姐姐是和安县主,我一问谢姐姐住在哪儿,他们都给我指路,我到了县主府没有人,然后又问到了谢将军府。谢姐姐,铁柱是不是很聪明?”
谢令姿笑出声来,摸了摸铁柱的脑袋,“我们铁柱真聪明。那你告诉姐姐,你刚刚说有人要害姐姐是怎么回事?”
铁柱扁了扁嘴,“我正在家门口买了根糖葫芦呢,忽然有个好生无礼的姐姐来了,她直直就去乞丐堆里找人,我好奇,在后面听了听,那姐姐说,让那群乞丐传什么……谢四小姐抢夫君…不给人活路什么什么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铁柱提起这个还是很生气,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她把我刚买的糖葫芦撞掉了!而且不给我道歉!不赔我糖葫芦,还推我!真是个坏人,她一定是要害谢姐姐!我一定要告诉姐姐这件事!”
谢令姿心中欣慰极了,这就是她的善意换来的福报。
谢令姿摸了摸铁柱的脑袋,语气温柔,“多谢你,铁柱,姐姐知道是谁了,天色不早了,奶奶等不到你该着急了,姐姐叫人送你回家好不好?再给你打包几包好吃的点心,就当是铁柱辛苦跑这一趟的报酬,怎么样?”
“谢姐姐,你真好!”铁柱欢呼了一声,刚端着牛乳茶进来的喜鹊都忍不住笑了,把牛乳茶放在他面前,“快喝吧。”
铁柱喝完了热乎乎的牛乳茶,带着沉甸甸的糕点回了家。
而谢令姿却失了笑容。
今日她已经与高晓月说清楚,她却仍旧想用流言击垮她?她不明白,她甚至还替高晓月挡了三哥的鞭子,虽然那鞭子最终没抽下来。
谢令姿叹了口气,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青鸾,你去把周公子的那幅画取下来吧。”
谢令姿拿起已经画好的图纸,“另外,青鸾,你近来只待在院子里,然后你试试看能不能将这个东西做出来。喜鹊,另一份图纸你交到春芽手里,让她去布庄支布,也要做这个东西,越多越好。”
“只是,这事儿不宜外传,春芽不是个多嘴的,但你也嘱咐她一句。”
喜鹊点了点头。
青鸾则拿了图纸,问道,“小姐做这个做什么?这东西看着有些奇怪。”
“是很重要的东西。”谢令姿如是说。
前世,谢静宜就是靠着那味药和这个东西去平息了疫症,如今,她抢得先机,自然不会让谢静宜再去无端害人性命。
深夜,一只鸽子飞入了钟离政的窗户。
钟离政赤脚而立,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一头黑发委地,站在窗子前,眸色沉沉,月光照在他半边侧脸上,显得他愈加孤高冷清。
钟离政拆了信鸽脚上的信,脸色冰寒。
“不知好歹的东西。”
钟离政轻声开口,“飞虎。”
飞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钟离政的窗前,钟离政显然习以为常,把纸条递了出去。
飞虎看了一遍便起身离去了,并不用钟离政多吩咐。
钟离政抬头,看着月色清冷如水,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谢令姿预想中的流言并未出现,虽然她有些奇怪,但眼下正忙着疫症一事,也并未多想,只当是那些乞丐拿钱不办事罢了。
谢静宜也奇怪,逼问芙蓉是不是没有嘱咐好高晓月,芙蓉再三保证说得十分清楚,谢静宜只能自己生闷气,觉得自己白花了这一百两。
那几个乞丐睡到半夜,忽然有刀架在了脖子上,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听说有人要你们去传几句话,嗯?”
夜色沉沉,身后的人都蒙了面,粗重温热的呼吸喷在他们的脖颈,和脖子上的寒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这这这,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儿……”乞丐头子开口道,他也没想到这事儿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要钱,还是要命?”身后那人的手紧了紧,刀逼近了一寸。
乞丐头子的腿都软了。
“要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