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不明玉琴为什么发火。 但就算她胆子了些许,仍旧是个不爱争抢的性子。 玉琴这怒气冲冲的,苏子墨下意识想着避开了。 于是她言未发,默默地退回了殿内。 隐约间,苏子墨听见了玉琴的冷哼声。 看来玉琴真的讨厌她了,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姑娘默默思索着,可是费脑子了,她干脆弹起了琴。 下午。 玉琴的声音已经消失,殿门却再度被推开。 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依旧是东厂的人。 这次,他们搬来了成箱成箱的书。 ......莫非是她武艺不成,来她读书了? 小姑娘默默吐槽着好为人师的督主人。 等人走后,苏子墨拿起本。 她的确极有天赋,不过数日,已经将字识得差不多了,起码阅读没有障碍。 而之前,苏子墨接触的书,都是诸如乐谱、诗词歌赋类,完全属于贵女们无伤雅的喜好。 可这次,翻开书,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肃之意。 ——这是本兵法。 小姑娘有些愕然,去翻开其他书箱。 也皆是兵法、策论、游记类的书籍。 其他的她暂时不感兴趣,但游记!那可是游记诶! 所有的吐槽扫而光,看着那记载着各地风貌、乃至配了图的游记,苏子墨由衷地觉得,督主人,没准是个好人。 从前,在苏府,娘亲没法为她找来书籍。 后来,在承乾宫,玉棋她们也没想过为她带来游记,唯独有次,玉棋顺手给了她个话本,苏子墨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 而现在,这么多书,全是她的了! 像块发育迟缓了18年的海绵,小姑娘沉浸在知识的海洋,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 而那纸般的人,也终将绘上其他色彩。 这只是她壮阔人的起点。 被所有人无视、且默认自己命运的棋子,旦有了机会,可轻易跳出那张棋盘。 ...... 谢司逾坐在黄梨木椅上,端起杯茶,慢悠悠地品着。 他的下方,跪着个下属,正在汇报。 “督主,厂与武林近些日子来往密切,但他、他们异常谨慎.....” 说到这,汇报的人额前滑落冷汗。 督主人上次命令他盯着,这是要得到结果的意思。他调了人手,可对方过隐蔽,又是武林中人,贯滑溜得,跟踪的人都被甩掉了。 那时,下属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些天,他始终提心吊胆,直到今天,果然,督主人真的命他来汇报了! 出发前,同僚的眼,是让他自求多福。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刻,属下垂头,感受着上方传来的压力,内心无比痛苦,夹杂着悔恨。 厂算什么?武林算什么?他们加起来都不如督主可怖! 早知道,他就卖力点了! 谢司逾眼未发,只是静静地品了口茶。 而下方,属下的心思早就百转千回,自己自己批评了个狗血淋头,痛定思痛,疯狂复盘。 但督主人不喜懦弱之辈。 如果他痛哭流涕,反而会被视为无用,做弃子。 现下最好的,是等。 终于。 “笃”的声轻响。 属下心颤。 谢司逾将茶杯放到了桌面。 属下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了画面。 如果督主心情好,那是茶叶飞来,他还能保下条命;如果谢督主心情不好,那飞来的是茶杯,他的命,多半也就没了...... 谢司逾眸光淡淡。 他身后,站着的属下们也不自觉地心底发寒。即督主人脑门后门没长眼睛,众人还是不自觉地垂眸。 男人摩挲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众人屏住呼吸——来了,又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