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科一个管着火盆中燃烧的火焰,一个盯着李太平衣服上的褶皱,尴尬得忙个不停,大约在半夜的时候。
那放在黑白照片前,一直在燃烧着的蜡烛,突然就熄灭了……
我头皮一炸,往火盆中放了几张黄纸,身后传来李科疑惑的声音:“怎么突然熄灭了?是有风进来了?”
此时窗户紧闭,灵堂内只有门口留着一道缝隙用来通风,在房间内坐着,甚至会感觉有些许闷热。
更何况我是一直盯着火盆中的火焰的,火焰徐徐朝上,哪里来的风来给蜡烛吹灭呢。
“李先生,你先不要乱动。”我看了眼身后的李科,中年人正在看着灵堂上的遗像,神色恍惚。
在李科带着迷茫的疑惑声音中,我盯着黑白遗像,这照片听李家人说的,是李太平在毕业时候拍的照片。
照片中的年轻人穿着学士服,头发上没有戴帽子,梳得整齐光滑,脸颊饱而满,双眼有神,看上去就是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
像是这样的年轻人,家里自然不会早早地准备遗像,这张照片还是匆匆忙忙跑到影像馆里面,托人变成黑白色,连夜打印出来的。
火盆
中的火焰烧掉黄纸后,火焰变得有些微弱下来,灵台的情况有些看不清晰。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正是一天内人最疲惫的时候,我走过去,心中默念着清心决来给自己提神:清心如水,清水既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我志扬迈,水起风生。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心治本,直道谋身。
也许是这口诀真的有些用处吧,念了一遍之后,我就感觉浑身上下的燥热减轻了许多,双眼清明,那阵疲惫的困意更是消失不见。
“顾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李科的疑问。
我用香火点燃那几根蜡烛,火苗冒出,将灵台照的大亮,面前的那张遗像上,年轻人笑容明媚,带着活力和期盼。
“可能是风吹得吧。”我对李科说道。
我知道这家人,尤其是李科李念这对兄妹,对鬼神风水之说,是压根就不相信的,对他们说得太多,他们只会感觉你在故弄玄虚,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说得太多。
中年男人坐回去
,像是有强迫症一般,继续整理着李太平的衣服,他嘴巴抿得很近,却仍然有几分焦灼不安。
我也回到火盆旁边,拿着黄纸放入火盆之中。
李科迟疑地说道:“顾先生,你们是做这行的,真的见过鬼吗?”
“……李先生,这时候不适合说这些。”我看了眼棺木中沉睡的李太平,低声说道。
李科叹口气,通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说道:“顾先生……我弟弟,会不会……”
话音还没落下,放在灵台前的蜡烛,有一次的熄灭了!
我和李科对视一眼,这李科倒是有几分惊人,这时候他神情竟然平平淡淡的,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惊慌。
我站起身,重新给灵台前的蜡烛点上,“李先生,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李科双眼盯着桌子上的遗像,摇摇头说道:“没事情,顾先生,麻烦你了。”
“应该的……”我看着李科,只见他正牢牢地看着李太平的黑白照片,神情有些奇怪。
从这次蜡烛再次熄灭之后,李科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即便晚上灵台的香烛来来回回,反复地熄灭了好几次,他看起来都毫无反常。
这蜡烛没有缘故的熄灭了好几次,不过棺木中躺着的那位正主却还是乖巧地躺在木板之中,好像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哥哥开个玩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念就推门进来了,她明明休息了一晚上,可是脸上那种憔悴感即便是用妆容都遮挡不住。
一进门,她就看向谁在棺木中的李太平,目光幽幽地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顾先生,准备下葬吧。”
坐在棺木旁边的李科起身,对着自家妹妹说道:“小念,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两人就面色平淡地离开了灵堂,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人家兄妹之间要说些悄悄话,避开我是很正常的。
我看了眼李太平,一晚上下来,他脸上的腮红浅淡了不少,苍白的面孔看上去虚弱了不少,嘴唇更是有些发白……
“再来点吧,漂漂亮亮的下葬。”我对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红润的油脂涂抹在年轻人苍白的脸上和嘴唇上,然后晕染开,变成浅淡起色极好的肉粉色。
李太平的衣服很整齐,毕竟昨晚一晚上,李科这个当哥哥的给年轻人收拾了一晚上,那衣服
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走吧……”李念推开门走进来,她脸色还有些僵硬,看上去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困惑的情绪之中。
我站起身,门外几个伙计在就在等待着了,看到我出来麻利地抬起棺木朝着外面走去。
灵堂外面李科正在吸烟,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屁,将地面燃烧出几个发黑的小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