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澜吃完饭后,宸华便将收在袖子里的《戒律》拿了出来道:“为师去戒律堂要来了一本《戒律》,之前看你敢将人推到天虞水中去,想来这本书也没有好好看过,如今趁着养伤便好好读一读吧!”
宸华虽然说得是读,但是楚征澜知道一定是要他把这厚厚的一本书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于是恳求道:“师傅,我重伤未愈能不能先养伤。”说完见宸华无动于衷便又举起了三根手指补充道“我发誓保证再也不将人推到水里去了。”
他态度诚恳,语调可怜,无奈宸华就是不为所动。“你今日不犯这一条,往后说不定还会犯别的事情。何况天虞山即将举办十年一次的仙剑大会,不能再犯错。”
关于这个劳什子仙剑大会,楚征澜倒是知道不少。毕竟这是仙界的老传统,从仙门世家起便有百家集会,后来世家没落便又有了仙剑大会,也算是源远流长了。
这仙剑大会虽说是为诸派轮流举办,但实际上也只有那固定的几个大门派轮流罢了。先不说这仙剑大会靡费之大,不是一般小门小派能够承担的起的,就是能够承担的起也得有足够的威望才可以争取到主持的资格。
而天虞山作为仙门之首,自然是举办次数最多的,上一次的仙剑大会便是在天虞山举办。按理说刚刚举办过是不会再次举办的,但是十年前的仙魔大战,天虞山表现出色,并且宸华还亲手杀死了魔主。这无上的荣光自然能让天虞山接连承办仙门盛事。
楚征澜抗议失败只好乖乖背戒律,其实他记性不差,只是对于这些清规戒律天生反感。想当初在魔界规矩就是他说的话,那是何等快意的时光,如今竟然沦落到背旁人规矩的时候。楚征澜背着背着戒律便开始胡思乱想,可再怎么想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了。
“遇事不可争口舌之快、不可背后非议旁人、不可与人诡辩、不可先挑起是非、不可干涉其他门派事务·····”楚征澜半天背下来满眼所见皆是“不许如何”,直看得他顿觉生无可恋,恨不得自己当初就被那一剑刺个魂飞魄散,也好过重生到一个仙门弟子身上。
两日后楚征澜终于将一本《戒律》背得滚瓜烂熟,但却迟迟没有等到来自宸华的提问。
“师父,弟子已经将《戒律》看了,师父何时考呢?”楚征澜面上恭恭敬敬地问,心里却想着:宸华你若是再不考我,我就该慢慢忘了。
“为师何时说过要考你了?”宸华反问道,神情间略有疑惑,“你既然已经看过便没事了。”
楚征澜没想到自己带伤苦背,最后宸华却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你看过就好。”顿时感觉两天都白辛苦了,早知道看似严苛的宸华其实宽松到连查都不会查,自己就不背了,可这话也只能在心底想想。
楚征澜在宸华好医好药的照顾下,伤简直好得飞快,不过三日便已经行走如常了。他既没有外伤又没有任务拖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时常借着去尚膳堂吃饭的时候和外门弟子厮混。宸华念他年少贪玩儿,宸星宫又太过冷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师叔祖,你每天来,宸华师尊都不管吗?”承平鼓着腮帮子边吃边问道,最近楚征澜每天去尚膳堂吃饭,跟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加之他不像宸华一样冷淡又没有架子,跟这些小弟子的关系倒是变得不错。
“师父他才不管我,就是他让我下来的。”楚征澜含混地回答道。
“宋其琛,你说你是上辈子造了什么福能让宸华师尊瞧上你啊?就你的修为、灵性,不说是咱们里面最差的,也能排的上倒数了吧!”金子涛讽刺道,他在小弟子中算得上出挑的,也一向十分守规矩,对于楚征澜能够拜宸华为师颇为不甘心。
“金子涛,你什么意思。其琛如今是我们的师祖辈,你敢这样大逆不道地讽刺吗?”程安愤怒道,他一向怜悯弱小,对于受人欺负的宋其琛多又照拂。现在楚征澜虽然摇身一变成了宸华的弟子,他还是改不过来原本的习惯,见别人为难他,便忍不住替他出头。
楚征澜自己倒是不怎么生气,其实他也十分怀疑宸华到底是怎么瞧上了这个原主的。更何况他也懒得和这一群小辈计较,于是按住了愤怒的程安道:“我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瞧上了我这个废材,说不定我前世真的是造福苍生了呢?只是不知道为何金公子这样的天纵奇才却无人赏识,难道是前世造孽太多吗?”说罢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前世造福苍生?倒不如说宸华欠了他一条命。不过拿来气小孩子而已。
众弟子闻言哄笑,金子涛听了果然气得不住地发抖,他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说出反击的话来,只好拂袖离开。
楚征澜见金子涛迅速地逃离了大家的视线,便又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对着方才出言帮他的程安道:“谢谢你帮我说话了。”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有太多感激。
魔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于这样的丛林法则他并没有多少反感。若是换作以前的他,见到自己门中有宋其琛这样的废物早就一掌拍死了,还留着丢人。不过现下自己住在这幅身子里也不太好像之前那样想。自己这样凭借强势为所欲为的人,一朝重生到一个自己从前最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