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楚征澜灵敏地察觉到有人接近, 拉着宸华躲到了阴影里。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细细索索的脚步声, 转角走出两个人来,正是北风带着温行止前来了。
“左护法,请让我和他单独谈谈。”温行止道。
胡北风没有多言, 转身便走了,杜千江给他的命令是带路, 路带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结了。
“是温行止来了, 那牢室内关着的人是谁?”宸华心下疑惑,却并没思虑到会是沈年生。
牢中的人披头散发,盖住了大半的面孔,若不是提前知道, 谁也没有办法一眼看出是谁来。
“沈年生, 好久不见了。”温行止淡淡开口, 缺是让宸华心下猛地一惊。
沈年生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宸华大惑不解,楚征澜察觉到了,按住宸华示意他接着听下去。
牢中的人听到温行止的声音,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猛地朝着温行止冲了过来。将锁着他琵琶骨的链条扯得哗啦啦地响,最终却只是停在温行止几步之遥的地方。这时宸华才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越离的脸,但是与越离那种冰冷刻板的气质又大为不同,乍见之下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温狗,小人,你还敢来见我。”沈年生嘶吼问道, 那疯狂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用牙撕碎了温行止。
相比于沈年生的癫狂,温行止倒是闲庭信步一般,淡然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本君,是你背叛本君,还敢咬人吗?”
“你从来都是把我当狗看对吧?我和沈家就是你的狗,只能替你做事,得了一点儿好处就要像狗一样向你摇尾乞怜吗?”沈年生争论道。
“你这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吗?不听话还想反咬主人的狗,你会留着吗?”温行止轻巧地说。
宸华没有想到,一向温润谦和的朋友,居然会说出这样刻毒的话语来,一时被气得气血翻涌。
“温行止。”沈年生被温行止的话激怒,扯得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来。
“啧啧,你瞧瞧你这幅样子。”
“温行止你机关算尽,作恶多端,迟早也会有报应的。”沈年生咬牙切齿地诅咒。
“本君才不相信什么天道轮回,什么报应,你输了是因为你还不够强。”温行止道:“你以前替我铸剑,倒是也不错,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你想要做什么?”沈年生急切地问,“你为什么要联合杜千江对抗仙界,我原本以为你想要对付的只有宸华。”
“呵!”温行止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鄙夷道:“宸华那副高高在上的面孔的确令人讨厌,但是他还不值得本君全力以对。至于本君的目的,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没必要了解了。”
温行止说着抽出了自己的靖尘剑,一剑迅疾地刺了出去,正是穿心而过。只见沈年生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被沈年生从中劈成了两半。
这一切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宸华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楚征澜只好死死按住宸华,若是在外面或可一战,但是在无妄牢里,要是暴露就只能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沈年生,你死在自己所铸的仙剑之下,真是可笑可叹啊!”温行止对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和碎肉感叹了一句,便一眼也不想多看地离开了。
楚征澜听着温行止已经离开,方才放开了宸华。宸华甫一脱离楚征澜的掌控,就控制不了自己胃部的痉挛,弯着腰干呕起来。
楚征澜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问道:“你没事吧?”心里同时想着,宸华活了几百年,也不是没见识的小辈了,怎么这点子血腥场面都受不了。
“没事。”宸华拉着楚征澜的手直起腰来,平静了一下道:“只是有些恶心罢了!”其实宸华倒也不是见不得血腥,他虽然斩妖除魔一向利落,杀人也杀得十分干脆,但是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见过。真正令他作呕的,是温行止表里不一的两张面孔,这样一个可怕的恶魔,他居然还曾将他当做值得相交的朋友,如今想来,过往交往的种种情形,他都不禁一阵背后生寒。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有问题了吧,那会儿你还护着他替他说话。”楚征澜道。
“我知道错了,是我识人不明,现在别说这个了。”宸华难得示弱道。
楚征澜见宸华吐得泪眼朦胧,一张冠玉般的面庞惨白着,软着声音求他,如何还敢怪罪,当下自是放过不理。
温行止离开之后,便去与杜千江汇合,之后众人就离开了。看起来杜千江倒是专程来献给温行止“沈年生”这个礼物的,也从侧面印证了两人的合作。
楚征澜和宸华并未随着一起离开,而是继续在无妄牢里搜索。果然不出所料,他们陆续见到了各大门派的人,而崇华和空华,则是被关在了最深处的石室内。
两人似乎都被什么异术所制,身上并无真气流转。但是落入此等境地,二人倒还算是镇定。崇华盘腿打坐,在阴冷潮湿的石头上,和自己清圣辉煌的修行之所并无区别的样子。
一向暴躁的空华则是背着手走来走去,仍旧是那副戒律堂长老的严肃样子,看起来苦大仇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