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婆子刚刚张口闭口不就是在说她杨柳抢别人的男人吗?
杨柳这口气是很难咽下去了,但也不会因此冲动上头把别的龌龊事抖出来。
成河财在一旁给她顺气,温声安抚她的情绪。
“…媳妇媳妇…别生气…小心着点肚子里的孩子……”
杨柳回头白了他一眼,有些怒其不争。
都被别人污蔑成这个样子了…还不为自己辩解,真是个大笨蛋!
沈老婆子凶狠的盯着面前两个碍眼的家伙,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那两个人。
柳青青见状,瞄了眼旁的扫帚,留了个心眼,时刻防备着她。
这老婆子没完没了许多年了,真疯起来指不定得是什么样,要不是有沈欢和她爹在后面拼命拉着,更过分的都做得出。
沈欢死命把她娘往后面拉,哭丧着脸对河旺家的人鞠躬,双手合十,愧疚道:“…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娘她近来脑子出了问题,所以说话才会疯疯癫癫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成河财满脸复杂的望着她,无声的吐出一口气,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沈老婆子听了沈欢的话后,暴跳如雷,被沈欢她爹死命拽着才没上到最前面。
看热闹的村里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就差拿个凳子当场闲聊点评起来了。
沈欢接着转过头去,擦干脸上的泪,强装镇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我跟成河财几年前就已经和离了!是他可怜我,才让我待到现在才回乡下!县上的屋子是他自己赚了银子还给我爹娘的!我跟他分开,不亏不欠!”
她的话音才落,村长就马不停蹄的出来赶人。
沈老婆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她一顿毒骂:“你个白眼狼!你个黑心肝的!你让你爹娘以后怎么办啊!?你个没心没肺的!你大方,你让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够了!”
沈欢嘶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哭呛呵道:“我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成河财当年到了县上后,沈老婆子每天嫌弃他、毒骂他,甚至有时脾气上来了还直接拿锅砸他,把小两口打骂得只能搬出去住。
沈欢犹记得那会,成河财每次被打骂完后都会装作若无其事。可每当深夜里,她睡着后,那个男人就会自己坐在台阶上叹气,时间久了,整个人也变得郁郁寡欢。
最后成河财好不容易还完了买屋子的钱,她们的生活也愈发拮据了。沈老婆子每日在她耳边吹风,劝她眼界要放广点,不要老是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沈欢露出憎恨的眼神,哽咽着道:“娘…我最没资格恨的人就是他了……”
她对不起成河财…河旺家的人什么都知道,却不拆穿这一切…为的不就是她的面子吗?
再者说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硬要嫁给成河财的……
河旺家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阵感概。
他们到底也是怨自己,觉得对不起沈欢的吧?
当初家里确实是又穷又惨,沈欢嫁进来后什么都没要求过,离开时也没说任何不满的话。成家姐弟仨人觉得有愧于她,所以对于她过往的糊涂事,他们怎么都说不出口。
杨柳见状,直接上前一把夺过沈老婆子手里拽着的钱袋,冷声道:“原来是你这老疯婆子作怪,那这银子确实给谁都不该给你!”
沈老婆子被抢懵了,她的身体还被沈欢她爹控制着,动弹不得。到底是老了,双脚再怎么扑腾也踢不到人,只能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杨柳白了她一眼,转身握住沈欢的手,将钱袋子塞在她手心里,一脸冷淡道:“沈欢是吧?你且记住了,女子从不弱于男子,能得到便得到,得不到也别作贱自己。拿着这份银钱,去做你喜欢的,能做得起来的生意。养活自己,靠自己,绰绰有余。”
紧接着她又向后瞥了沈老婆子一眼,勾唇冷笑道:“爹娘是至亲没错,做子女的,该孝顺得孝顺,但该反抗也必须反抗!不是你娘让你去作天作地,你就得傻乎乎照着她的话去作!”
“既然荒唐了几十年,那也该醒悟了,什么话该听,什么事该做,你现在肯定比所有人都清楚吧?”
沈欢懵懵的听完她的话,眼泪挂在睫毛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心手背处的温度袭来,烫得她浑身一激灵,她张着嘴,没敢再看杨柳的眼睛。
杨柳塞完钱袋说完话也懒得看她,扶着腰缓缓走到成河财面前。
在场的成家人看到她的这个举动都吓了一大跳。
成河清和成河财赶忙搀扶住她,焦急又心疼,低声询问:“没事吧?”
“…这挨千刀的…可不能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沈欢背对着他们,那声音虽小,却也被她听了去。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自嘲悲戚的笑,望向远处的爹娘,心凉了一大半。
好像无论做人女儿还是做人妻子,都非常失败……
成河财的眼里已没了对她的爱意,但好像是许多年前就没有了。如今他已有了自己的家…那个家还很好…甚至是有了新的孩子……
沈欢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吸了下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