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是一个连座,云笙坐在最内侧,有个小桌板累了还可以趴着眯会,云毅中间,云飞最靠边,过来过去的都能让人摸上几把。
每每这时候云飞都要黑着脸吼上一句。
“别瞎摸,老子要不是穷的吃不上饭,能撇下老婆孩子热炕头出去要饭吗?”
三人出来时特意都换上原来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加上云飞肤色本就黑,在拉着一张脸,看起来还真就不那么好惹。
火车晃晃悠悠,晃的人头重脚轻,走路都开始打晃,云飞在第n回差点摔下座位的时候,直接开始摆烂,学着人家直接躺在三人脚下的空地上,把包裹往头下一枕。
云毅则趴在小桌板上,云笙蜷着腿躺在座位上,三人倒班睡觉。
放平那一刻,三人都想大声说一句:舒服!
云飞刚抻抻腰,就感觉空气流向貌似有些不对,一转头就看见有一对毛的撸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云飞汗毛“苏”的一下就立了起来。
“嗨,好巧!”
车座下的男人尴尬的和云飞打了声招呼,他也没想到突然会有个男人躺过来呀,两人之间也就隔个椅子腿的距离吧。
“巧你奶奶个腿呀,你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爬我座位
男人还是笑呵呵的,丝毫没有被骂了的窘迫感。
那人也是个健谈的,两人在车座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云笙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就感觉有人在扒拉她。
“哎,起来!我的座位。”
云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呦!老熟人呀!
“你瞎呀,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你拿出票来我看看,哪写着你的座呢。”云飞看清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缘分这个东西吧,你说不清,有时候你越烦谁,谁越往你身边凑。
云飞就顶烦那种劳着还没多大能耐,就爱臭显摆,总拿小眼犄角看人,那种人最烦人,总有一种高高在上,谁都不如他的感觉。
杨天明一看,呦,这不是卖黄豆那几个土鳖吗……,不是老乡嘛!
“哎,兄弟是你们呀,我看错了,你们也去上京吗?去卖黄豆吗?”杨天明厚着脸皮在云飞脚底下硬挤了一块地方坐下,此时他也顾不上干净埋汰了,站了好几个小时,两只脚早就不是他的了。
都怪晚晴,说走就走,也不给他准备时间,搞的他只买到了没座的票。
想着初次去上京,总要给晚晴的父母一个好印象,还专门穿上家里最好的衣服和皮鞋,谁知道这新鞋磨脚,一上车又被人踩了好几脚,现在他的整个脚掌、脚趾都钻心的疼。
刚才在前面车厢好不容易找到个座位,还让人抢了,所以才溜达到这的。
杨天明想着出门在外,有个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安心,所以就直接坐下不走了。
“卖什么黄豆我卖黄豆,我要饭。”云飞一个大白眼珠子就翻过去了。
长的人模人样的,傻x一个!
云笙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杨天明,大概二十多岁,穿着一身不知道打哪借来的西装,一头短发像是被牛犊子舔过似的流光铮亮,胳肢窝下还夹着一个收电费的公文包,不怪他二哥不待见这人,这人好像是有点缺弦,瞅瞅这打扮,出门在外,这不就是妥妥的活靶子呀!
还有这话让他说的。
我有病呀,卖点黄豆跑个十万八千里。
……
“啤酒白酒矿泉水,香烟瓜子火腿肠,来,腿收一下。
果酒饮料茶叶蛋,烧鸡猪蹄烤鱼片,前边让让。”
熟悉的叫卖声从车头传至车尾,小货车一推一过,带起一片喧闹声。
“给我来瓶汽水,来俩茶叶蛋。”
杨天明拦下小货车,拿了东西给了钱,然后转头问云笙三人:“你们买不?”
售货员也跟着看过来,云笙摇摇头。
售货员才推着小货车走了。
“你们怎么不买点,一会儿多饿呀!”
“吃你的蛋得了,鸡蛋都堵不住你的嘴。”云飞说。
云笙有点想乐,二哥别说话,一说话就棱子味。
杨天明闹了个大没脸,bia唧bia唧吃鸡蛋去了。
两个鸡蛋能有多少玩意,没两口就进了肚。
看他吃完云笙才打开包裹,开始往外掏东西。
“二哥,起来吃饭。”
油纸包着的馒头,小罐头瓶里装的咸菜条,七八个煮鸡蛋,还有一包香酥黄豆。
云笙把馒头从中间掰开,鸡蛋剥了皮挤碎塞里头,咸菜条塞里头,黄豆塞里头,然后一个自制鸡蛋汉堡完成。
云毅“嗷呜”就是一大口。
嗯嗯,好吃!
云飞见样学样,鸡蛋搞里头,咸菜搞里头,黄豆也搞里头。
“嗯,就是这个味!”
杨天明看的是唾液横飞,猛咽口水,无比后悔刚才那俩鸡蛋吃的那么快了,根本就没吃出来什么味。
杨天明侧过身,闭上眼睛。
我不看,不看我就不馋,不馋我就不饿。
可是谁知道越是闭上眼睛,感官越灵,他明明都闭上眼睛了,怎么好像还能看见那么大一个馒头在眼前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