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松开了手,空气铺天盖地地涌入鼻腔,让沈未羽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什么毒?”
景煜庭虽然很警惕,但此刻也没有动手。
方才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虽然会医术,会用毒,但似乎不会武。
“我学医,自然知道。”
她家中世代学医,家中秘术生死十三针至今为止还保存完好。
虽然没有传闻中那般生死人肉白骨,但也绝对足以自傲。
“倒是不曾听说这沈家嫡女学过医术。”
他依旧不愿信她。
“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大可以去查我是谁,不过你要解读,就要先处理伤口。
若是不愈合,你也不用解毒了。”
发炎发热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医疗设施并不完善,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是致命的。
“好,你倒是来试试看,如何治疗我的伤口。”
景煜庭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柜子上。
沈未羽也是快步走到了柜子前,瓶瓶罐罐摆放在这里,还有纱布和银针。
东西倒是挺齐全的。
沈未羽将药粉拿出来,用之前习惯性的闻了一下:“这药……”
她蹙着眉,床上的男子后背倚靠着床,已经披上了里衣,只是胸口的伤口依旧裸露。
而他眼中带着几分嘲弄,似乎在等着看沈未羽的笑话。
“想让你死的人还真是不少啊,手段也层出不穷的。”
沈未羽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药粉倒了出来,又将其他的药粉也倒了出来。
这个拿一点,那个拿一点。
显然是在混合。
当然了,还有趁着某人不注意,放进去的药粉。
“你知道这药粉有毒,还敢给我用?”
看着沈未羽将调制后的药粉拿了过来,景煜庭的脸色也是阴沉了几分。
他对她是不是太宽容了,让她以为,这样他就会相信她了。
“在你手上有毒,在我手上就未必。
还有,你身上的药粉应该是用两种药混合的,你以为没有毒,实际上混合之后就有毒了。”
沈未羽一边说,一边将调制后的药粉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然后点燃了一支蜡烛。
“你要将你的腐肉剜掉,你可怕疼?”
她看着景煜庭,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他轻笑一声:“关羽尚可刮骨疗毒,我又何惧剜肉治伤?”
说完,便坐直了身躯。
沈未羽只觉得有些好笑,但她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随手捡起了之前地上的那把匕首。
这是他的匕首。
她在蜡烛上炙烤了一会儿,直到刀身发烫,这才拿了下来。
“有酒么?越烈越好。”
她手上自然是有东西的,但有些东西不能暴露。
否则会将她当做妖魔。
景煜庭点点头,看向了桌上。
这是合卺酒,是他们今日成亲用的。
虽然他们不会喝,但还是要准备的。
而且是烈酒。
沈未羽直接将一小瓶的酒倒了出来,倒在了发烫的匕首上。
她要消毒。
虽然这里的卫生环境和酒精都不能算好用,但这样的方式至少能减少细菌。
只能说,将就一下。
看着她做完了这一切,景煜庭对她越发的好奇了。
沈未羽根本不管他现在在想什么,将蜡烛塞在他的手中,让他拿着照明。
自己则是用刀在他伤口上迅速地切掉腐肉。
她可以调配出麻药,但他肯定不会用。
当然了,他不是要和关羽刮骨疗毒相媲美吗?
她自然是要满足他的。
稳准快的割掉他的腐肉,他疼得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甚至还有薄薄的汗沁出。
若是动作太重,还能听到他的闷哼。
景煜庭的声音本就沉闷动人,这轻微的闷哼更是够人心魄,让人心猿意马。
只是沈未羽此刻一心只想要帮他治疗伤口,这样她才有和他谈判的资本。
所以只是一瞬间,她就收回了心神。
将腐肉祛除,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她很想帮他缝合伤口,但眼下没有合适的工具。
只能先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包扎起来,等到之后去制作了合适的工具,再进行缝合。
当然了。
她手上有针,但现在不能拿出来。
需要掩护。
“还撑得住吗?”
她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更是布满细密的汗珠,就连唇瓣都有些微微的红肿。
显然是为了忍痛咬破了。
“自然。”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才的疼痛还没有消失。
只是减轻了许多而已。
“你为何不帮本将军包扎伤口?”
他对于这个女人做事做一半非常不满。
沈未羽翻了个白眼:“天气这么热,闷着对你的伤口并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