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你,”程一一并未正面作答。
“适合我?”宋辰先是一愣,旋即明悟,开怀大笑起来,“哈哈,你是指我的性格吧?”那笑声爽朗而肆意,在无垠的天地间回荡。
“对。”
“或许如此,我这人向来直率,喜好分明,不喜欢遮遮掩掩。”宋辰目光深邃,仿若能穿透这车窗,眺望到远方那无尽的西藏景致,“恰似这西藏的景致,纯粹而绝美。”
“嗯,钟情西藏之人,心中皆有一方净土。”程一一的声音轻柔,却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流淌在车厢内。
宋辰闻此,心弦微颤,他望向程一一的目光里添了几分赞许,“所言极是,西藏于我而言便是心中净土,每番前来,皆觅得内心的平和安宁。”
程一一轻点下头,未再言语,车内陷入一片宁静,唯有车轮与路面摩挲的沙沙声,似在低吟着一首无声的歌。
“好了,”宋辰见程一一若有所思之态,抬手轻拍其肩,带着一丝关切与安抚,“莫要思虑过甚,前路尚遥。”
“好。”程一一笑了笑。
车继续在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切换。车内氛围渐趋轻快,似有一缕阳光悄然穿透阴霾。“对了,你不是想去布达拉宫吗?我给你讲讲它的历史文化吧。”宋辰的语调上扬,带着分享的热情与愉悦。
“好啊。”程一一微微坐直了身子,手肘支于车窗,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静静聆听。
“布达拉宫乃是松赞干布为迎娶文成公主而建……”宋辰侃侃而谈,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
程一一听得入神,不时予以回应,或轻轻点头,或轻声附和,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宋辰的讲述与这车内的一方小天地。
宋辰一番长篇大论后稍作停歇,目光留意着程一一的反应,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怎样,颇有意趣吧?”
“是,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布达拉宫吗?”程一一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神秘。
“这个嘛…每个人喜欢布达拉宫的原因都不一样,我猜,你可能是被它的美丽和神秘所吸引吧。”宋辰歪着头,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好奇。
“因为仓央嘉措。”程一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崇敬与向往。
“哦,原来如此。”宋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仓央嘉措是西藏历史上的一位著名诗人,他的诗歌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深受人们喜爱。”
“对,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了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程一一轻声念着。
宋辰眼神变得柔和,仿若被这诗句中的深情所感染,接着程一一的话。“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程一一静静凝视身旁的宋辰。他于驾驶座上身姿笔挺,一米八七的高大身躯宛如苍松傲立天地。那宽厚大手稳稳把控方向盘,光头在光线中散发独特韵味,恰似还俗和尚,有着洗净铅华后的沉静洒脱,仿若回归本心的智者。
脸部轮廓硬朗分明,不羁俊朗中融合几分糙汉气质,帅气独特。上简约纯黑毛衣,搭配着黑色束脚西装裤,修饰出修长双腿,经典马丁靴靴尖轻搭油门。
“咳咳……”宋辰察觉到车内氛围略显暧昧,轻咳两声,率先打破沉默,“这首诗着实着实浪漫,将仓央嘉措对爱情的憧憬与追寻展露无遗。”
程一一转头望向窗外,草原上成群的羊在奔跑,如一片流动的白云,在绿色的草原海洋中自在飘荡。“是啊,此中饱含着他对玛吉阿米的深沉思念与无尽等候。”
“提及玛吉阿米,”宋辰目光深邃,仿若陷入往昔回忆的漩涡,“在藏区流传着诸多动人传说。有人说她是仓央嘉措的恋人,亦有人称她是度母化身。”
“她的真实身份倒不重要,关键在于因她的存在,仓央嘉措方能创作出这般美妙的诗篇,是她让仓央嘉措领悟了爱的真意。”程一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你说得对。”宋辰深踩油门,车子加速向前,窗外的景色如闪电般掠过,仿若时间的长河在飞速流淌。“爱,它可以让人变得勇敢。也可以让人变得脆弱。”
“我五岁那年头一回听闻布达拉宫,是从书里知晓的,‘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那是母亲读给程一一听的,她不禁忆起那个午后,妈妈抱着自己坐在花园凉亭诵读仓央嘉措诗篇的情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母亲温柔的声音似在耳边回荡,那是一段被岁月珍藏的美好回忆。
“嗯,”宋辰听程一一说起母亲,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这首诗可是仓央嘉措极为著名的作品之一,也是他对自身身份与命运的一种反思和抗争呢。”
“嗯。”程一一不禁有些走神,思绪似一只脱缰的野马,在往昔的草原上肆意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