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压根没听见他的威胁,她早就魂飞九天地想事情去了。
她身上已经没有了潮湿黏腻感,只有被干爽衣服包裹的温暖舒适。
她垂下眸子,原本那套湿漉漉的衣服已经换了,现在穿了一件红色斜襟花棉袄,一朵又一朵色彩艳丽的牡丹花疯狂刺激着她的眼球。
季暖嘴角抽了抽,给她一块手绢花,她能原地扭秧歌。
这不是主要的。
问题是!!!
不仅外面的衣服换了,内衣和内裤也换了!
她看着身上那件白色前扣小碎花内衣,脸颊爆红。
她重生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嫁给顾建平,可她没想到这么快,才第一次见面,哦不,第二次见面就坦诚相待了。
那下次是不是就到天雷勾地火那一步了?
季暖一个近40年的母胎单身狗一想到那香艳刺激的画面,就感觉有澎湃的热浪往她身体里钻,烧得她面红耳赤,全身发麻。
心脏也急速跳动,砰!砰!砰!好像要跳出她的胸口一样,怎么都压不下去。
季暖想入非非的时候,顾建平回来了,他看着季暖绯红的小脸,紧张地问:“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季暖内心嗷了一嗓子,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我没发烧。”
她是发sao了。
顾建平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把她从被子里抓出来,塞给她一根水银温度计:“先测测体温。”
冰凉的水银头冷得季暖一个激灵,体内燥热驱散了不少,但她还是不敢看顾建平,细白的手指纠结地缠绕在一起。
没等她问,顾建平便开口解释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潮的,医生说不利于身体恢复,我就从外面随便买了一身,让我妈给你换的。”
“哦。”
季暖听见这个解释,心里竟然有些遗憾失落。
竟然不是他换的,不然她就可以赖上他了。
买来的小米粥有些烫,顾建平掀开陶瓷缸的盖子晾着,趁这个空档坐在季暖对面,探究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言行之间都透出熟稔依赖。
他们在她坠河之前并不认识,而且他也没跟季暖说过自己的名字。
这一切像谜团一样笼罩着顾建平。
季暖面不改色地说:“我听见你妈这么叫你了。”
可是……
顾建平总觉得不对。
季暖没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机会,先发制人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我配不上你吗?”
顾建平没想到她的话题变得这么快,他眸色沉了沉,晦暗地开口:“不是,是我配不上你。”
季暖情绪激烈的反驳:“不,你配得上!”
没有人比顾建平更配得上她!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她不允许他妄自菲薄!
她骤然激烈的情绪吓了顾建平一跳。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却如实道:“你从小锦衣玉食,又接受过高等教育,是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娇花,而我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又因为特殊工作性质照顾不到家里,你应该找一个有钱有能力,能呵护你的男人。”
原来他拒绝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为她考虑。
这么好的男人,她上一世竟然没有发现,白白蹉跎浪费了几十年的时光。
季暖波光粼粼的杏眸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光芒:“顾建平,你没有跟我在一起过,怎么知道我就是一朵只能放在温室里的花朵呢?”
她不能告诉顾建平她的前世经历,但她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不是娇花,她可以成为他坚强的后方支援!
她的坚定自信感染着顾建平,他看着她娇美的面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涌动着,快要冲出他的胸口……
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吗?
还没等那颗种子冲破土壤,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病房里短暂的温情。
“顾建平,我从医几十年,就没见过比你更不听话的病人,让你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你偏不听话,跳进河里救人,导致伤口感染溃烂,我一连给你清创好几天,你又跑没了影子,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病房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正吹胡子瞪眼地瞪着顾建平。
顾建平理亏:“我一直在医院里。”
李院长一来就听说了顾建平的光辉事迹,没好气地说:“你自己都是个病人还照顾别人呢,赶紧跟我走,我联系她的家人来照顾她。”
季暖大声道:“不用联系,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李院长别提多无奈了:“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他背手离开,顾建平也走了。
他走得很慢,季暖还是注意到他的腿走路时有些跛。
他受伤了吗?
……
顾建平回到病房。
李院长戴好手套给工具消毒,顾建平坐在病床上,挽起裤腿,他看见他渗血的纱布,差点晕过去。
“我看你是真想变成瘸子了。”
顾建平默不吭声。
李院长知道他听不进去,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