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敲门声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已经熟睡的沈君芋。
不是那种被吵醒之后,慢慢醒来的吭叽声。
而是本来就没睡好,在恐惧之中骤然惊醒,从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随之做出反应的是哥哥沈君奕,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身份,从另一间房间冲出来,凶狠的目光直视着被敲的砰砰响的门板。
沈南微拦住他,于是那仇恨的眼神又转移到沈南微身上。
沈南微好似没有看见,她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把沈君奕按住,抚摸他的头:“别冲动,没你的事,去,照顾好妹妹。”
哭喊声越来越剧烈,敲门声也越来越激烈,薄薄一层门板几乎要被砸穿,叫骂声不绝于耳,惊醒了邻居家的狗。
已经有不少人披衣服起来看热闹。
“回去,看好妹妹,你妹妹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沈君奕慢慢冷静下来。
沈南微打开门的时候,石头他娘正抬着一条腿准备踹门,沈南微这么一开,她躲闪不及,冲进门内,在沈南微面前以狗啃式的姿势趴在地上。
沈南微“噗嗤”一声笑出声。
石头他娘气愤地爬起来,抓住沈南微胸口的衣领:“你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来了!你差点淹死他知不知道!”
沈南微歪头看看石头,石头瑟缩了一下,看样子还是对沈南微今天下午的暴行心有余悸。
“在找我算账之前,不妨先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你儿子污蔑我和我外甥女,罪其一,把芋儿扔到河里导致她差点淹死,罪其二。
怎么?只允许你儿子欺负别人,却不允许我为我的外甥女找回公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无论如何是你师的教养在先子不教父之过,我没有找你算账,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倒好,倒打一耙,反倒找起我了?
让街坊四邻都听听我外甥女这凄惨的哭声,她才三岁,她做错了什么?”
沈南微字正腔圆,把石头下午所做暴行一一陈述,街坊四邻都在旁边听着一清二楚,就算她不说石头平时在乡里横行霸道,又有谁不知道呢?
在气势上,沈南微就赢了一大截,石头他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可到底无赖惯了,仅仅顿了一会儿,石头他娘冷笑着说道:“那又怎样?你就是个脏女人,你的孩子当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难道我们家石头说错了不成?你问问街坊四邻,谁不知道你整天跟野男人勾勾搭搭?”
“别说的那么难听,自己以为抓住了把柄就开始疯狂攻击,你也是女人,玩起荡妇羞辱来倒是很有一套。
古人说的话果然没错,心里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心里有一坨屎,看什么都是屎,看到我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马上就能想到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你倒是有经验的很,是不是平时背着你丈夫这种事情做多了?”沈南微毫不示弱。
“我如今单身未婚,和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
换句话说,就算我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儿子就可以随意伤害比他小好几岁的小姑娘吗?
你以为你儿子是谁?
正义判官?
堂堂男子汉不想着如何念书进学或者参军报国,倒整日盯着女人家的家长里短,可见日后必定是个没出息的!”
石头他娘裂开了。
她暴怒了。
其实沈南微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么挖苦别人,想必自己一定过得很苦。心里边没有甜,自然也就看不到别人的甜。
她男人虽说是军中的一个小官,这个身份给她提供了无限便利。
但个中滋味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整日不着家的丈夫,每每见了还要做小伏低,全然不是一个正常妻子该有的待遇。
她所有的指望都在儿子身上。沈南微说什么都行,但是要说她的儿子没出息,石头他娘可不愿意承认。
说又说不过,骂也骂不过。石头他娘气急,居然张牙舞爪朝着沈南微扑过去。
沈南微抓住石头他娘的两只手,按在门板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既然来找事,就别管我手下不留情。”
说着拿起在一旁熬制糖浆的铁锅,照着石头他娘的脑袋砸下去。
沈南微在打架的时候拼尽了十乘十的力气。前世她是个高级厨师,能够做到那个地步的任何职业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仇家。
她甚至还经历过被人堵在小巷子里面,威胁明天不准出去做菜的经历。
打架打出来的经验,要么就一下子打服,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后患无穷。
铁锅特别重,沈南微再怎样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要把它操纵的虎虎生风,不太现实。
她是厨子重生,又不是什么末世女兵王重生。
所以雷声大雨点小,倒是也把石头他娘给吓了个半死,带着石头屁滚尿流跑了,临走还不忘了放下狠话:“你给老娘等着!”
李嫂无比担心:“这下可完了,你把她给惹怒了,回头她叫她男人来揍你。唉。
要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