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曼逼问着。 今天,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看清她江歆宁的真面目。 尤其是霍景田和周初行这两者之间,江歆宁势必要做个决断! 她倒要看看,这下江歆宁还能不能左右逢迎,两者兼得了。 “什么,私生子?” “我也只是听说,这霍景田早先年根本就不在霍家,是后来才认回来的!” “霍振膝下只有两女,是他原配妻子所生,而霍景田这个儿子,是他年轻时的风流债,当初他根本就不认,可哪知他原配妻子就没有生儿子的命,所以兜兜转转这一圈,反而还是得将这个儿子给认回来,免得他后继无人,将偌大的家业白白送给了外家。” “你们说说,这人呐,有时候还真得信点命,你不认自己的孩子,老天也就不让你如愿!” …… 殷晓曼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让原本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都落到了霍景田的身上。 豪门那些腌臜事,多见不得光,正如曾经的霍景田在霍振的眼里,也是这般见不得光的存在一样。 尽管如今霍景田重回霍家,更是执掌了霍氏偌大的家业,再没有人会把他当做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可有些痕迹既然留下了,就不可能被轻易抹去。 霍景田脸上虽无表露出任何异样,但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不禁攥紧了些。 这些流言已然伤害不到现在的他,却能轻易勾起埋在他心底的恨意。 他的生母,死在了霍振的无情抛弃下、死在了霍家威逼恐吓下。 而那时,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指尖透凉时,霍景田感受到了一只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汩汩的暖意传来,叫他心头一震,随即从那负面的情绪中走出了出来…… 他低下眸,看见的是江歆宁那如玉的手掌。 便不由反扣了上去。 牢牢的,像是要抓紧他生命中屈指可数的温暖。 感受到霍景田的用力,江歆宁微微一愣。 想抽手,但考虑到霍景田此刻被揭开伤疤的受伤心情,她便没有及时挣脱那只紧抓着她的手。 却不知,这一幕落进周初行的眼里,等同于她已经从他们两人之中做出了选择。 “你喜欢践踏别人,喜欢做这种选择,可我不喜欢。” 江歆宁冷声道。 她抬眸看向殷晓曼,目色沉沉,透着种山雨欲来的威势。 “更何况,他们是人而不是什么货品,怎么就沦落到要被人挑选的地步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江歆宁质问的声调清亮无比,传遍了整个大门口。 霍景田私生子的身份,霍家一直对外有所隐瞒,是因为怕霍氏有人会因此不服霍景田上位,更因为不想承认他们当初抛弃霍景田的这个事实…… 所以,一直在刻意淡化这件事。 可殷晓曼却在今天这么重大的场合里,点名了这件事,让霍景田处在了那被人揣测议论的中心,让他被迫一次次地回忆起那些令人伤心难过的往事…… 这才是江歆宁真正愤怒燃烧的点。 她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霍景田虽然嘴上从不说什么,但心里却并非不为此而感到难过的。 一想到这里,江歆宁落在殷晓曼身上的目光便越发冷迫逼人:“纵观整个京都的青年才俊,周总和霍总在其中怎么都算得上是翘楚了,所以你哪来这么大的脸,敢拿他们作为货物相比?还是说——” “这就是你们殷家的家风,得不到的,就要去毁掉?” 江歆宁扬声道。 一字一句,皆是扣在殷晓曼及殷家头上的锅。 让殷晓曼根本无力反驳。 “你!”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眼看殷晓曼还要张嘴乱说,江歆宁便直接怼了上去。 风声寂寂,殷晓曼涨红着脸,狠狠地盯着眼前之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此刻的江歆宁大概早就被她大卸八块、血流成河了。 可江歆宁最不怕的,自来就是这种目光。 幼时在孤儿院的争夺战中,她就是从这吃人的目光下存活下来的, 而比起殷晓曼的这种猖狂无极,那些来自天真稚童的恶意才往往让人觉得更可怕。 “殷晓曼,你内心肮脏不堪,就不要觉得别人和你一样,霍总受你这巴掌,我替他记下了,而你打了霍家的颜面,你的父母也会替你受这一巴掌带来的罪!” 轻轻挣脱霍景田的手,江歆宁向前一步,那幽幽的话音便落在了殷晓曼的心尖:“如果我是你,就赶紧夹着尾巴走人,免得到时,你连殷家这座唯一庇护你的大山都要顷刻间没了。” 说完,江歆宁扯唇一笑。 只是她这笑容落进殷晓曼的眼里,却像是催命号角。 这一刻,她终于从失控的愤怒和嫉恨找回被她抛在脑后的理智。 殷晓曼抿紧唇看向周遭围聚的人群,目光从那一道道矜贵的身影上掠过,直至定格在周初行冷峻的身形上。 今晚是周氏的主场,是尤为特别的一个日子。 可这么重要的一场晚会,现在因为她而搞砸了,闹得沸沸扬扬…… 霍家那边她爸妈还能勉强应付,可周初行这边呢? 他会放过她吗? 一旦他向她追究今晚的责任,那么他们殷家是不是也得一夜之间落得个家财散尽的下场! 殷晓曼越想,脸上的血色便越淡。 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不由往后退去。 更不敢再去看周初行的脸色。 最后只能恨恨地瞪了江歆宁一眼,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唱戏的主角走了,围拢在这的人群自然也逐渐散去,只杯酒碰撞间,更多了几分谈资。 江歆宁转身想去找周初行的身影,却见对方已经背过了身,在旁人的簇拥下回了宴会厅。 盛嚣的灯光里,那身影清冷,沉寂。 江歆宁皱了皱眉,想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