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浩南怒吼出声,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恨不能直接上口用狠狠撕咬的方式来挽回自己的脸面。 因为江歆宁说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可尽管如此,他却还得维持他表面的磊落,只有这样,他眼下做的这一切,才算是师出有名、理所应当的! “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因为你,他周初行会出手对付我们姜家?” “要不是因为你,我表妹一家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在这暴雨天用命去赌么!” 目光逼视而下,姜浩南声声苛责着。 过分激愤的情绪加上屋内昏暗的灯光,使他的双颊凹陷得厉害,看上去如桀桀的鬼魅,落入江歆宁的眼底,倒是十分应这荒山野景了。 她抬眼回望过去,却并未出声。 像个忠实的聆听者,听着眼前之人的无能狂怒。 “江歆宁,你最好祈祷你在周初行心里是真有那么点地位,不然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一通发泄后,姜浩南心中的火气总算消退了些。 但他看人时的眸光里,却仍旧阴沉的厉害,和外头晦暗的天色交织在一起,浑身透出种森冷可怖的气息。 江歆宁见此,却是突然开口道:“可怎么办呢,他不会来救我的。” 撑着酸疼难忍的腰肢,她一脸平静。 远处山林间,滚滚惊雷落下,渗人至极。 身处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江歆宁眼底却始终噙着一抹坚韧与清醒。 她不会死在这里。 她不允许! 这么想着,江歆宁便迎上那道宛若毒蛇般冷暗的目光,继续开口道:“对周初行而言,我不过是个可以为他利用的小人物,用我来挡那些桃花债,换得自己的清净,才是他几次三番将我携在身旁的真正目的,所以——” “你的计划,注定会失败。” 狭窄密闭的木屋内,江歆宁的声音却不失力度。 她必须跟周初行解绑,才能换来一丝的生机! 姜浩南有多恨周初行,她便得多大声告知他,她和周初行之间,仅是利益关系,从无真正的感情在里面。 “你就那么想死?” 门口,姜浩南嗓音沉沉。 在这里,他若真想对江歆宁动手,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般这么方便。 加上这天时地利的暴雨,更是能冲刷掉一切痕迹,证据难存。 江歆宁闻言摇头,声音如常道:“我不想死,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 “我是可以骗你,说我对周初行来说很重要,可你总会发现真相的,到那时,我又将落于什么境地?姜浩南,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江歆宁说着,语气微顿。 沉静的目光朝眼前的男人看去,带着洞彻人心的犀利:“你是亲眼见过、还是亲耳听过,周初行他承认我是他女朋友了?我想应该没有吧!” 江歆宁问。 姜浩南凝眉不语,一张脸却绷得紧紧的。 的确。 周初行没在任何公共场合明确承认过他跟江歆宁之间的关系,只是旁人都将这段看似暧昧的关系归结到了他们是男女朋友这一事实上。 “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和他的真正关系,但其实对他而言,我只是他用来模糊焦点的一个工具而已,既是工具,你觉得他对我能有几分在意?” 思绪游离时,江歆宁自嘲的话音紧接着响起。 “你费这一番功夫,最后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你不觉得这桩生意做的太亏了吗?” “哪怕我们今天都死在了这荒野山林里,对他周初行又有什么影响呢?他不照旧是高高在上的周氏集团总裁、周家未来的继承人么?他这一生会活得光鲜亮丽,而你和我,却只能烂在这泥里,也许连尸骨都无人问津。” …… 话落的瞬间,姜浩南果然露出了怔忪的表情。 就算再无畏的人,也不会选择毫无理由的去送死,更何况,他还没想真的去送死呢。 屋内,陷入了某种沉默中。 江歆宁适时噤声,让这话的余韵发挥到最大! 短短的几分钟内,姜浩南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波。 从不甘,到愤怒,再到无力……最后竟然看向了本该和他处于敌对面的江歆宁:“那你想怎么办?” 他这话问得不合时宜。 江歆宁自如对答着:“我想你放了我。” “做梦!” 话刚出口,姜浩南那充满戾气的声音便紧随而至。 江歆宁却露出无奈一笑:“我让你放了我,是让你帮我解开点绳子,不然再这么勒下去不用你动手,我大概就要被勒得血色全无了。” 灯光下,她唇色苍白。 在这湿冷难熬的天气内,她被迫反手坐在地上,双手双脚被绑的死死的。 时间一长,像是都快没了知觉。 手腕跟脚腕处,更是被勒出了道道血痕。 姜浩南见此,不由抿唇犹豫着。 江歆宁的死活他不在意,可人现在不能出事! 在他计划成功实行前,他必须得保证,她是安全的。 大概是看出了姜浩南的犹豫,江歆宁便又开口补了句,好叫他安心:“放心,我跑不了,也没打算跑出去迷失在这山林里,至少呆在这里,我还有个避雨的地方,这要真出去了,谁来保障我的人身安全?” “你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思量了片刻后,姜浩南总算起身走了过来。 他并没给江歆宁解绑,只是将绳结稍稍松开了些,好让江歆宁的手腕和脚腕能稍微自在些。 做完这一切后,姜浩南便起身走到木屋门口,给自己点了根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处湿冷,他这烟点了好几次才终于给点着了…… 尼古丁的味道让姜浩南逐渐冷静了下来。 要想知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