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真是谣言的制造机,这都给我把事实歪曲成啥样了,我跟温榆就是正常的朋友外加同事关系,什么谈恋爱,哪有他说得这么夸张!” 江歆宁瘫在沙发上,一时心累无比。 霍景田见此,却神色微软。 “大哥也是关心你,希望你——早日有归宿,所以才误会了,你也别怪他,回头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行。” 霍景田语气宠溺道,心中仅剩的那点怀疑,也不由随之而散。 他就知道,她没有谈恋爱,更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我知道。” 江歆宁闻言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句:“不过大哥真是跟家里那位老顽固一样,总是喜欢给我乱点鸳鸯谱,别回头让我跟人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你总要结婚的。” 静谧的灯色下,霍景田突然出声说道。 他看着眼前那如小猫般倦懒窝在沙发上的女人,眸光微黯。 “你总会选择一个人,然后跟他共度一生。” “到那时——” 霍景田说着,不由抿紧了些唇。 而后才又说了句:“宁宁就不再需要二哥的保护了。” 明明此刻周遭暖气涌动,霍景田却只觉心底一片透凉。 原来有些事,光凭想象,就能让他难以忍受、几欲失控。 可他又能如何呢? 山川河海,世俗伦理,门第之别……他都可以为她去跨过,唯独。 他掌握不了她的心。 所以这些,便都没了意义,在她的心里,他从来只是二哥。 “怎么会,我永远都需要你这个二哥。” 片刻的愣神后,江歆宁随之出声道。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当刚才那‘共度一生’四个字响起时,从她心头停驻的那个名字。 周初行—— 她竟然,会在那一瞬只想起了他。 压下心中的那份慌乱,江歆宁装作平静的开口往下道:“至于结婚,我这都已经结过一次了,好像也没有再结一次的必要,况且对我来说,结婚并不是人生的必选题。” “很多人一辈子不结婚,也能过得很好,我相信我也可以。” 江歆宁说完,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 有些人的一生,平凡而琐碎,会为许多事情烦恼,婚姻,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可对她来说,哪怕是再平凡不过的人生,她也没有资格去拥有。 更不必去思考—— 最后是否能得嫁良人。 “你的选择,二哥都支持。” 听到江歆宁这么说,霍景田便给出了他的答复。 又或是,他那从未变过的,坚定的立场。 “我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末了,霍景田又补了句。 四目相对时,他眼中深情脉脉,在吊灯的照耀下无处可藏。 这一次,他以自己的名义许下诺言,而非再以‘二哥’的身份。 属于他的私心,在这一刻热烈燃烧着,一如这些年,他从未停止的磅礴爱意。 夜,渐渐深了。 叮嘱了江歆宁几句后,霍景田随即便离开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从未跟他一起离开。 今夜,注定有人失眠。 而江歆宁,就是失眠大军中的其中一员。 只余一盏床头灯的卧室内,她裹着被子,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 窗外,寒风凛冽,呼啸而过。 她的心里,也像破开了一个口子,她明明可以往里面装上更温暖的东西,最后却只能告诉自己,你只能怀抱漫天冰雪,才能始终保持清醒,步伐坚定的朝那既定的目标走去。 两天后,一个小型私人酒会上,霍景田看着不远处那道刚跟人结束交谈的矜冷身影,很快就端着酒杯迎了上去。 “周总!” 霍景田主动开口打着招呼,而后酒杯轻扬,对向了周初行的方向:“好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您。” 霍景田面带笑意,像是有些意外。 毕竟按照往常的习惯,这种场合,周初行一贯是推却不来的。 “朋友邀请,盛情难却。” 周初行语气淡淡道,并不对谁特别关注。 这是他一个关系还可以的发小办的酒会,因其被家里骂的抬不起头,所以便找来了他撑场,让他短暂露个面再走,为他那发小本就破碎成一地的自尊强行挽回一下。 “上次您受伤,我都没来得及探望,好在宁宁说没什么大问题,我这才放心下来……” 璀璨的灯光下,霍景田声色柔和,似随兴而说。 周初行闻言,捏紧着酒杯,突然就开口问道:“霍总,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是否方便解答。” “你对江小姐——似乎很了解?就好像,你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一样。” 迎着眼前男人望过来的目光,周初行冷眸微眯,试探明显。 霍景田只愣了一瞬,就大方给出了他的回答:“没错,我跟宁宁,的确认识很久了,所以自然是要比旁人更了解对方的。” 他说着,微微一笑。 那眼神中的温柔与情意,是真切而难以作假的。 “不过——” “有些事说来话长,宁宁她只想平静的生活,不想仗着跟我相熟,就成为别人嘴里那种攀附霍家的人,所以我们之间的交往,便一直是尽可能的去低调。” 霍景田说。 算是解释了他跟江歆宁为什么明明相熟却又在人前刻意疏离的缘由。 周初行听着这一知半解的回答,黑眸深处,暗影浮动。 不是他想怀疑这两人的关系,而是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令他不得不去怀疑—— “周总,我以一杯薄酒致谢,感谢你之前救宁宁于危难,以后若有任何需要,我一定倾力而为。” 霍景田说着,便重新拿过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