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盏回去的路上,发现关注自己的人变多了,有人和自己打招呼,甚至有路过的女生对他指指点点,小声嘀咕:
“以前没发现还有这么个帅哥呢!”
“是呀,有点像《重庆森林》里的金城武。”
“周末再偷偷看一遍么?别做奇怪的事……”
“嘿呀,你在说什么呀?他都听到了。”
宋盏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出名了,他倒是无所谓,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
下午的课依旧是认真听讲状态,他回忆起了更多的知识,几次老师点名讲题也都蒙混过关了。
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宋盏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停在校门口斜对角,这辆车他认识,元宵节就是它送宋盏回来的。
宋盏买了一只熏肉大饼,加蛋加肠,咬了两口后走到车窗前,后窗缓缓摇下来,里面正是兰姐兰小菁,她还是穿着上午的正装,只是这次戴上了红框眼镜,显得更像秘书一些。
“怎么没喊我?”宋盏问,“我看车停在这很久了。”
兰姐也不解释:“上车吧。”
等宋盏上车后才知道,兰姐不是不想叫他,而是太忙了。
车程20分钟,她接打了15分钟的电话,回答的也很简短,都是“我整理好了”“土地批文放办公室”“找李主任”“等批复”之类的短语。
其实上午密谈结束后,宋盏基本上能推测出,兰姐的工作应该是某个领导的秘书,那一会儿要见的应该就是她的领导了。
车子依旧行驶平稳,穿过红军街,东直大街,到达龙江街9号,停到一处幽僻的大院门前,门口有武警站岗,荷枪实弹对往来车辆做检验和登记。
顺利进入大院后,将书包放车上,兰姐带着宋盏上楼。
宋盏没记位置,一是不熟,二是记了也没用,他把精力都用在思考“一会儿领导会问什么问题,又该如何回答”上了。
差不多是3楼,兰姐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40岁左右,平头,白衬衫挽着袖子的国字脸男人。
“人接到了?”男人看了宋盏一眼,“小伙子很精神,进来吧。”
兰姐示意宋盏可以进去,自己则请示道:“我在楼下等您,随时喊我。”
男人客气道:“小兰也进来吧,外面冷。”
兰姐识趣道:“还有一些电话工作,外面信号好。”
男人没再坚持,宋盏进门后,兰姐在外面将门关上。
“脱鞋。”男人说道。
宋盏很听话,换上鞋后发现有点小,只能穿进去一半。
“你的脚看着不小,穿着有点委屈了。”男人看着宋盏露出半截脚后跟,插着腰说道:“你穿我这双,咱俩换换。”
两人交换了拖鞋,男人满意道:“嗯,正好。”
跟着男人进了屋,房子大概90平,三居,装修朴素,但该有的都有,而且多数家用电器都很新,灶台干净,应该是很少做饭。
“你吃过没有?”男人问道。
宋盏回答道:“吃过了。”
男人点点头:“吃过就好,我这没有饭,平时也不做,只能喝点茶,吃个橘子。”
“好。”宋盏跟着男人坐在沙发上,沙发是那种梨花木的硬沙发,很深,坐着的时候需要不自觉地直着腰。
接过橘子,宋盏剥了起来,剥完放到男人面前,又开始剥第二个,姿态很放松。
屋子里没有电视,只有墙上几张黑省的行政地图,地图绘制得很详细,包括每个街道的名字,和前世2020年的高精地图软件差不多。
这种地图在外面很难买到。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但还是男人先开口道:“我是江培丰,你认识我么?”
宋盏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宋盏说得是实话,尽管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不是一般的领导,但一来对方年纪不大,宋盏认为对方不可能身居高位,二来他对政界不了解,除了省内一把手,一个都没听过。
“没关系,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叫宋盏对么?”江培丰问道,将桌上的茶杯向宋盏面前推了一下。
宋盏双手接过,喝了一口,特贡金骏眉,茶的品质很好。
“是的。”宋盏回答。
“是哪个盏?”江培丰问。
“建盏的盏。”宋盏解释道。
“剑斩?斩首的斩么?”江培丰确认了一下。
“不。”宋盏说道,“是灯盏的盏。”
“是那个字。”江培丰用手指在掌心比划了一下,虚心求教道:“那建盏是什么?”
宋盏解释道:“建盏是一种茶具,也可以用来喝酒。因为是宋代兴盛的,所以叫宋盏。
北宋三苏之一的苏辙有诗云:‘蟹眼煎成声未老,兔毛倾看色尤宜’说的就是兔毫建盏。”
江培丰点点头:“从你的名字能看出,你的父亲很有文化。”
宋盏笑道:“他是一名中学的历史老师,有文化谈不上,但是确实懂一些历史,我很佩服他。”
尽管两人都知道,见面的目的是为了元宵节的事,但都没有往上面引,只是聊一些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