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安向后看到有棋白跟随,便放心了。
棋白有他的通信渠道,不耽误朝堂的事。
两人来到疫村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们没去官衙,对外还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皇帝不在宫中。
陈佑安负手而立,在柳树下,可以看到远处的疫村入口。
棋白打听完情况回来禀报。
“陛下,王妃已经跟随太医令进入疫村了。”
棋白斟酌着接下来该如何说。
陈佑安从棋白回来,就已经注意到异样,也猜到七八分。
“陆广呢?”
棋白察觉主子的不耐,连忙回禀,“陆小将军也进疫村了。”
“他忘了自己是将军,就为一个女人?”
陈佑安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
棋白努力让自己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可心里已经忍不住了。
咱这位主子,还真是只看旁人不看自己啊。
陈佑安说完,轻咳了一声。
“朕不一样,朕是体察民情。”
陈佑安说完就撩袍向疫村走去。
在这之前,已经安排棋白给宫中传了消息。
陈佑安很放心,他不在宫中几天,也是没问题的。
不得不承认,他的父皇给他留下的朝堂还算不错。
他登基后,收拾几个贪官污吏,以作惩戒。
又重用提拔了几位在父皇朝堂不受重用却又有才能的官员。
这都是父皇留给他登基后,要做的事情。
如今,后宫空置,前朝官员各司其职。
每日朝堂奏报之事,会呈进御书房,由琴白收集整理。
再通过暗卫消息传递给棋白,陈佑安处理完,再让棋白返回。
这也是陈佑安敢追出城的底气。
疫村。
棋白出示皇家暗卫的令牌,看守的衙役便什么都不敢问了。
打听清楚,太医令所在位置。
陈佑安和棋白踏着月色匆匆赶去。
临时设在疫村诊病的地方,是村子最西边的一处土地庙。
陈佑安一踏入土地庙,有那么一瞬愣住了。
如今虽说已经春天,天气回暖,可入夜依旧寒凉。
土地庙不大的院子里,临时搭的行军帐篷,只是四面都是敞开的。
帐篷里的地上放着整齐的简易床板,上面全躺着人。
没有凌乱没有破败,陈佑宁嘴角扯了扯。
这是满意手下官员和军士办事得力。
“你……”
陈佑安抬眸就和那双漆黑的眼眸对上了。
棋白上前抱拳施礼,止住半夏呼之欲出的陛下二字。
“王妃,陛下出宫没有人知道。”
棋白压低声音提醒,半夏才回过神。
半夏随手从自己腰间扯出两块白帕子,给棋白一块,径直走到陈佑安面前。
“这里到处都是病人,怎么不带帕子就进来了。”
半夏一边说一边递上白帕子。
陈佑安没想到,多日不见的情切,被半夏这方帕子浇灭了。
他接过白帕子刚准备遮面,余光看到从侧面屋子出来的陆广。
陈佑安的促狭心又起。
把白帕子又塞到半夏手里,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你伺候朕。”
半夏一愣,也对,如今是皇上了,就是不一样。
她也没多想,眼看着陈佑安俯下身子,将脸凑到自己面前。
半夏捏着白帕子上的两条细带子,双手环绕过陈佑安的脖颈。
还是要踮一下脚尖,才能利索地绑上带子。
陈佑安起身,半夏左右看看有无不妥。
这一切都被陆广看在眼里。
陆广看到陈佑安带着挑衅的眼光扫过他。
他上前给陈佑安施礼。
陈佑安扶住陆广,不让施礼,示意自己不能暴露身份。
“你不在军中,是要我治你罪吗?”
陈佑安警告陆广。
陆广也不甘示弱,“是陛下让本将军带军士来支援的。”
“本将军这是身先士卒。”
陈佑安蹙眉,“那朕还要赏你了?”
“那倒不必,只要无过就行。”
陆广知道,在他这位表哥面前,还是见好就收,否则……
他后背发凉,打个寒战。
唉,没办法。
对表哥的敬畏,大过对皇权的惧怕。
半夏是没工夫看两人较劲,早已转身忙去了。
陈佑安和陆广眼里都闪过嫌弃,陆广抱拳施礼走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要忙什么的。
陈佑安独自站了有一盏茶的工夫,连棋白都感觉到尴尬。
他们站在院中,和忙碌的气氛格格不入。
可陈佑安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棋白也不敢随意离开。
今夜月圆,月色铺满院中,倒是让陈佑安看半夏很真切。
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半夏。
半夏正在照顾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年。
看到半夏的手将少年的头轻轻抬起,快要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