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奈瞪大了眼睛，嘴角抽了抽，没憋住火气：“你什么意思？”
“恶心。”厉之衍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漠然，冷声吐字。
书奈：“……”
恶心是吧？
真是惯着他的！
书奈气得跺脚，震得刚刚缓过劲儿的小腿又是一阵刺痛。
她哪儿还有游泳的兴致？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书奈掉头就走，一步还没迈出就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扯住。
“不许走。书奈在哪儿？”
扯住书奈之后，厉之衍就如避蛇蝎的迅速松开她的胳膊，似是强忍着厌恶，只皱了皱眉。
书奈：“……”
她说她就在这儿，厉之衍会信吗？
书奈往后撤了一步，见厉之衍又要像是防贼医用的跟上来，忍不住生出些烦躁来。
平常都不见找她，喝醉酒了还找她做什么？
书奈不禁皱了眉头，突生出的烦躁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听到厉之衍再度追问来的声音，她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不知道”，抬起皙白纤细的胳膊，往游泳池一指：“掉下去了。”
话音一落，压着她的尾音的是“扑通——”地一声重重的落水声。
书奈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到沉在水底的厉之衍，顿时
瞪圆了眼睛。
她怎么不知道今天中午的酒有降智的副作用？
厉之衍身上还穿着那套西装，屏息在水里游了一圈。
他整个人都沉在水里，长久的不露头，甚至连呼吸的气泡都几不可见。
书奈原本该趁这个时间走的。
也不知道是担心厉之衍喝酒之后真的溺亡在这小游泳池里，抑或是对他喝醉之后为什么要找她而好奇。
书奈抿着唇，倒地还是冒着再度抽筋的风险下了床，连拖带拽的把厉之衍扯上了岸。
她抱着栏杆气喘吁吁，一转头就看到刚被她扯上岸的厉之衍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又要往游泳池里扑——
像头倔驴一样。
书奈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她连忙呵止：“不许再跳了！”
厉之衍像是没听到。
书奈高呵：“——她不在里边！”
一句话终于把人叫停了。
厉之衍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她，额角还挂着一缕湿漉漉紧贴着皮肤淌水的发丝，水滴凝聚划过他凌厉的骨相，汇集在下巴，垂落，浸湿在领结中。
似乎是想用威严击垮书奈，他顿了半晌，自觉给足了书奈压力，这才启唇：“那她在……哪儿？”
原本气势十足的语调被不知道哪儿突然
刮进的一道冷风吹得不自觉抖了一下。
厉之衍整句话的气势逗被打断了。
线条锋锐的眼角被醉意熏红，抿起的薄唇一半像是倔强一半像是委屈，看上去他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大狗。
书奈不禁缓和了语气：“你找书奈干什么啊？”
“……有事。”
酒是喝醉了，嘴还是像清醒的时候似的，严实的撬不开。
书奈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也真是够幼稚的——竟然还想和一个喝醉了的、救过她的醉鬼计较。
厉之衍找她能有什么别的事儿？
无非就是不服气被她灌醉。
这么看来，她才是那个喝醉的人吧？
书奈下巴微扬，叫了他一声：“走吧，我带你找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
喝醉酒的厉之衍就是一根筋，只有这才能叫动他了吧？
书奈没等他，故意朝前走，悄悄竖起的耳朵果真就听到了身后跟来的脚步声。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没碰上什么人。
书奈走到自己房门口，仗着厉之衍喝醉酒了断片，当着他的面儿就拿房卡开了门，仔细的叮嘱：“别乱跑，待会儿我把她叫出来。”
厉之衍郑重的点头，笔直的站在门口，
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竟然显得有些庄重。
书奈原本是想快点儿冲个澡化妆出去骗走厉之衍的，却不想刚站在淋浴下，被还没热起来的水一冲，刚刚抽过筋的小腿刺刺的疼，又像是想抽筋。
没办法，书奈只能盛了一浴缸的热水打算泡一泡。
一躺进去就坏了事儿，书奈困顿的神经被一下下涌来的热汽更是吹得发昏，竟然靠在浴缸睡着了。
她在醒来的时候是被浑身的凉意冻醒的。
书奈昏昏沉沉的，呼吸都有些沉重，拖着疲倦的身体站出来，还没走出浴缸，脚下没站稳的一滑，小腿砰地一下直撞在浴缸坚硬的边缘上。
白皙纤细的腿上顿时多了一大块对比鲜明，看上去触目惊心的青紫。
书奈疼得眼眶冲泪，蹲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站起来。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浴室，重新化了妆出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重重的“砰——”的一声，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是什么。
书奈心里戈登了一声，一低头看到一个躺到在地上的高大人影。
迎着走廊的光，恰能认出那张不似凡人的俊脸。
厉之衍后脑勺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