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白色棉服之下，那个高领的，支在纤细的脖颈上一截的雾霾蓝的毛衣。
衬得她本人的气质更加软和，让人无端想起了天空柔软的云。
厉之衍只帮她拉开了拉链，就又克制的退回了原地，修长的手指在指骨处再度捻了捻。
本来都逃出病房的陆远扬是跟着厉之衍又进来的，躲在角角里，竟然一帧不落的把这一幕看进了眼中。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怎么觉得，厉沉又被之衍绿了呢？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书奈不算的！
不对啊？之衍都抢了书奈了，怎么连厉沉的女神都要一起抢走？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有这么不好吗？
厉沉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看着书奈不知道是来不及阻止抑或是不想阻止的动作，尖锐的虎牙抵在脸颊边的软肉上，磨了磨。
他突然出声：“哥，你怎么过来了？”
“顺路。”厉之衍瞥开视线，天生淡漠的视线只在厉沉身上落了一眼又挪开，“你不是在和深深玩吗？”
“我也顺路过来看看她。”厉沉脸色一点更省一点的阴沉，虎牙已经不自觉地突
出一边儿殷红的唇瓣，“哥，深深说想见你呢。”
“那就把深深一起叫过来。”厉之衍的声音依旧淡淡，只是与声音几乎截然相反的眼神落在书奈身上。
这样的眼神总让书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他面上掉马甲了？
怎么厉之衍的态度会这么的诡异？
他们好歹也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厉之衍总不会真的她在他面前隐瞒身份的事情就想办法报复她吧？
书奈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以至于和厉之衍对视了多久她都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厉沉俊脸黑得近乎滴水，原本清隽俊逸的长相现在也显得有些阴沉。
陆远扬了解他的性格，眼看厉沉就要忍不住爆发，他连忙上前维护兄弟俩都快破败的感情：“那啥……女神——”
才一个‘女神’出去，就得到厉之衍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他接下来的话猛地一收。
“嗯？”书奈疑惑地侧了一下头。
“咱、你们好好玩，我去带深深一起来玩，哈哈哈。”
陆远扬最后的三声笑，比哭得还难听。
……
王翠霞送走了书奈，佝偻着腰，重新带上了门，走到了书奈父母的灵位面前，习惯
性的拿了三支香。
用一旁的蜡烛点燃之后，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似乎是念什么经文，随即把香插进了冥相面前的小香炉。
在袅袅燃烧的香烟味中陷入了回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张饱受社会折磨的脸上露出些愧疚的情绪。
像是愧对于冥相上温和微笑的一对夫妻似的，王翠霞头低的很低，先背过身，原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匆匆到了客厅，借收拾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王翠霞放下手中的东西，迟疑的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老邻居了。”门外穿来一道尖细熟悉的声音。
王翠霞疑惑更深，却还是上前开了门：“丽红？”
“是我。”李丽红客气和气的朝王翠霞笑了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难为情的把话咽了下去，“老邻家，我能进去说吗？”
“……可以。”
虽然两人是多年的老邻居，可关系并不算太好。
王翠霞只是比较朴实，但她并不傻，当然能看出来李丽红看不上她，明面上都看不起她，背地里又不知道会说过她多少坏话。
她都这样了，王翠霞
当然不可能腆着脸上去热脸贴她冷屁股，因而这么多年，两家男人见面都会互相打招呼，而两家女人走的不近，关系总是不咸不淡的。
李丽红似乎是觉得事情难以启齿似的，坐上范家的沙发，端着水杯半晌也没说出话。
等王翠霞又忍不住问的时候，李丽红才低着头，直乱飘的小眼珠闪烁了闪烁，说道：“你们……你那个姐姐家的女儿， 有男朋友了吗？”
“……”王翠霞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以为她是来说亲的，有些反感，“这事我也操不了心，你要是为这事儿来的那还是别……”
“——老邻家，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李丽红连忙打断她，语气急切道，“要是为这事儿来的就好了，毕竟还是件喜事儿，可关键……唉，我就直说了吧！我怀疑你这个姐姐的女儿就喜欢那种老男人！”
王翠霞一懵：“什么意思？”
李丽红这才放下手机，从兜里拿出两张钞票，指着这钞票说道：“你闻闻这味儿？”
王翠霞被她带了思路，下意识的就低头闻了闻——她眸子顿时就闪了闪。
这两张钞票……在纸钞的味道中，还夹杂着一种沁人心
脾的清香，而这种香味她并不陌生——就在刚刚还出现在她家里，是书奈身上的香味。
“这你是哪儿来的？”王翠霞紧紧抓住了这两张钞票，立马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