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助理低着头匆匆赶到。
纪准缓和的声线吐出来的每个字却都像是带着千钧重量,压得那助理更是莫名的抬不起头。
“去联系李维斯,厉家那个小孩儿,给我查清楚了。包括他那个短命早死的母亲。一点不少的,都要给我扒出来!”
……
“老爷子不是要关你紧闭吗?怎么这么轻易就给你放出来了?”陆远扬稀罕地直挠头。
“……你怎么知道的?”厉沉大脑沉沉的,听到这话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对,转了头顶着陆远扬。
陆远扬被他盯的心虚,小声嘟囔道:“我这么久没见你,那不是找你哥问问情况嘛。”
是也不算是,他就是想打听打听这哥俩什么情况,总感觉关系要晴不晴,要阴不阴的。
索性厉沉只盯了他一会儿,没有追问:“你觉得书奈和……”
“当然是女神了!”陆远扬不愧是他多年的基友,一下子就猜出厉沉想说什么,连忙急切的说道。
那语气活像是在规劝反派回归正途似的。
厉沉却不接他的话,咬着后牙,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没在看陆远扬,似乎焦距是落在一片虚空上:“如果我说,书奈就是奈何呢?”
……
放在耳边儿的手机被重新塞进了棉服口袋。
书奈却还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走回来的意思。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还在对视,默默不语,谁也没有要挪开视线,但似乎谁也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起码比刚才好多了,厉之衍心想。
明明两人之间只有一片大片的空地,厉之衍却莫名觉得像是隔开了一条沟壑。
一条极深,但不宽,甚至只需要他低一下头,就能迈过去的沟壑。
就像刚刚买棉花糖的那两个小情侣一样。
厉之衍定定的看着书奈,突然迈步向前。
真是有够失控的。
骄傲如他,竟然也会想着和别人一起竞争一个女人的喜欢。
明明早就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却还是能心神不宁的看到书奈约了小团子出来之后,暗戳戳的跟上来,明晃晃的创造‘偶遇’。
一向行事果敢果敢决伐的他,竟然在再三犹疑之后,能抛却商人的本性,跃跃欲试的闯进一个连胜率都不知道有多少的陷阱。
书奈就是那个陷阱。
如果这是一场战役的话,那么他输了,输得瓦解土崩,溃不成军。
幸而不是,所以,他愿意为了那可能并不高
的赢率,搏手一闯。
“吃蛋糕吗?”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冷淡,厉之衍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出来,把包装精美的纸袋子递到书奈面前,“刚刚店员推荐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
深藏在市井里的苍蝇馆子,点儿大的地盘还没到中午就坐满了人。
贴了层仿木膜的桌椅上蒙着一层积年累月之后擦不干净的油脂,在高吊的白炽灯下发着又乌又亮的油光。
范刚笑眯着一双绿豆大的小眼,笑露出一口黄牙,搓着手:“阿泽啊,快坐快坐。”
姜泽衬衫的衣领都翻在了脖子里,也不知道他是出门急,还是因为什么事儿心不在焉,身上的衣服也是褶皱,就连面对范刚,也少了很多隐匿起来的傲慢。
“阿泽?”
“……啊?”姜泽恍然回神,先前还算清俊的眉宇之间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焦灼,整个人看上去状态很疲惫。
范刚人精似的,看在眼里,嘴上关切的问道:“女儿出院了吧?”
“出了,前段时间刚出。”
但也正是前段时间,他公司裁员竟然把他裁掉了——
为了他唯一的女儿姜月月在医院花的钱,他前段时间才借了朋友的
钱,现在连工作都丢了,别说是还钱,他就算是养家也费劲!
姜泽连公文包都没放,倒了口凉白开,也不管桌子椅子,甚至于入口的杯子干不干净了,倒了水仰头而尽。
下午约了面试,也来不及和范刚兜圈子,甚至于娶书奈他都背生活压得不敢再想了。
如此一来,和范刚交往就没什么必要。
姜泽还好歹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手里抓着公文包,笑了笑:“小姨父,您今儿叫我来是有什么正事儿吗?我下午还有事……”
“——诶坐坐坐!先坐再说,先做再说哈哈哈。”范刚笑得更开了,直按着姜泽肩膀坐下,亲自给他递了烟,燃了火儿。
等姜泽眯着眼睛吸了口烟,范刚才溜着绿豆大的眼珠,直奔主题:“你上次说的那个大老板……”
“……”姜泽一下子警惕的眯起了眼睛,“哪个?”
范刚识趣儿的压低了声音:“还能是哪个?你上次不是说,有个大老板看上了书奈,只要能把她骗出来,咱们……”
姜泽眉头跳了跳,这下彻底松开了公文包:“小姨松口了?”
“啧。”范刚故作不满的啧了一声,“有我在,我家那老娘们能不松口?当然是我
说什么就算是什么了!”
一听这话,姜泽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稳了的,大喜过望,连连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