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准也不在意，‘咔哒’一声扣上了钢笔的笔帽。
钢笔在修长的指尖转动一圈，他才缓缓的自言自语：“……她值得一些温和的手段，当然只是在她配合的前提下，我相信她会是个听话的好姑娘……宋氏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最后一句话的声调升高，明显是在询问助理。
“宋家老爷子生病了，据说会回了乡下的老宅，很长时间也不见他……”
“这位宋老爷子以前做事就顾前顾后，好不容易为了一个亲孙女果断一次，没想到还被背后捅了刀……呵，真是好笑。”纪准低笑一声，“也不过是成为过去式的老人罢了，我问的是宋婉瑜。”
“宋小姐她……”助理迟疑了一瞬。
只看他这副样子，纪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行了。”纪准狭长的丹凤眼情感更冷一些，扯了嘴角，“是把我纪准给她的资源当成慈善社了吗？被她那个昏了头的爷爷照顾了这么久，以为所有人都可以等她，嗯？”
敲敲打。打的话，看似是在对宋婉瑜说。
只是最后一个语气词让助理骤然明白这话是在催促他的。
助理顿时冒了一头的汗，低下头恭敬地匆匆说
道：“我明白了纪总，那边的事我会继续跟进的！”
这话一出，半晌也没得到一个回应，助理小心翼翼的抬头，才见纪准取了手机，正依靠在办公椅的后背上。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发着微蓝光芒的手机屏幕一暗，纪准收起手机，将面前的文件码的整整齐齐，随即站起身来扣上精细的袖口：“成笃餐厅，让司机备车。”
……
“嗡嗡嗡——!”
突然想起了手机铃声吓了姜泽一跳，惊得他连忙四处看——周围的人行迹匆匆，都没有注意到他，即便是注意到他的，也都是以一种怀疑警惕，或是带着些鄙夷的视线。
分明就是看小偷的眼神！
看得姜泽一阵恼火，恨不得摔了手机跟那些人打起来，但显然，他大学的时候没有这种心气和胆量，到了现在更是没有。
心里咬碎了牙，也只敢回瞪回去。
手里的电话来不及接自动挂断，通话取消的页面刚出现，就又有一个新电话进来。
姜泽只看了一眼，往旁边躲了躲避开正门，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头顶的招牌，只往旁边挪了一步，咬着牙接通了电话：“谁啊！？”
“……”乔思月听到
这样不耐烦的语调原本是该生气，然而经历的多了，现在却是木然的，连生气都懒得气，语气也是木木的，“月月发烧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又发烧了！？”姜泽心里烦躁更甚。
姜月月才从医院回来，没多长时间，怎么就又发烧了？
尤其，还选在这个时间发烧……
“你怎么不回家，把她送医院去？”姜泽咬着牙，“我现在有事……”
“我在工作，急诊，回不了家。”乔思月疲惫的闭着眼睛，甚至对姜泽这样的态度都生不起气来。
耳边全是嘈杂医患吵闹的声音，还能听到同事在喊她的名字，乔思月捂住话筒，匆匆回头：“马上就来了——”
她随即转过头来，压下一切的疲惫，好声好气的说道：“姜泽算我求你的，好吗？月月也是你的孩子，你多疼她啊，你现在又没有工作，带她去医……”
“——一天天发烧也不见有个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是乔思月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姜泽，他一下子就爆发了，“我没工作，我这不是在找工作吗？我丢工作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带月月看病耽搁的？！你不会让我妈送她去医院吗？”
“你妈不喜
欢我，也不喜欢月月，她不会……”
“我妈不喜欢你为什么喜欢书奈？书奈都能讨我妈欢心，你怎么就不能？书奈在我们一家就和谐，怎么你在就不是？”姜泽一句句怒斥。
“……”乔思月实在听不下去，手指直颤抖，挂断了电话。
闭上眼睛的一瞬，干涸疲惫的眼睛从眼角沁出泪来。
当年她怎么会认为这样的男人是她的良人呢？
换做当初，乔思月的矛头一定是对准书奈的，但是这些事情经历过之后，恍惚之间也就明白了当年书奈为何走得那么决绝。
……书奈。
眼泪一行行淌过眼角，乔思月紧紧抓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手指颤抖地点开通讯录。
……
那道背影虽然书奈很长时间不见，可是毕竟曾经朝夕相处，她也没有忘记。
分明就是姜泽。
他怎么会在这儿？
书奈脚步停在原地顿了顿，虽然不定姜泽来这儿的原因，但原本还想去餐厅外透透气的念头顿时就打消了——每次见到姜泽，他都像十条臭皮虫似的，黏上来甩都甩不掉。
这么多次经历下来，也足以让书奈长了记性。
想起
二楼还有个敞风的阳台，她转身正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那道声音高呼道：“奈奈！”
书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