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表只能种植这种耐热的焦麦,小麦都是从地下进口的,还是那三个字,非常贵。 瑞文是一位晨昏侦探,不接正午的委托。等哪天攒够了钱,他要去搞一件防晒伤的遗产,危险等级黄色或橙色都行,然后改为全日制营业,成为一名全日制侦探,这是民间侦探加盟奥贝伦侦探公司的一道基础门槛。 可是,为了和同行抢生意,他不得不把收费调得极低,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奥贝伦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侦都”,侦探比案子要多得多,光是他住的艳阳街上,就至少有五六位侦探同行和他竞争。 生活,或者说生存对他来说,一片灰暗。 直到卡梅隆从信封中抽出两张亮橘色的钞票,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一位手持宝剑,身穿铠甲,头戴宝冠,蓄着小八字胡的老人家明晃晃地出现在了瑞文的眼前,嘴角恰到好处地上扬着,是500烈洋纸钞上的烈日亲王阿卜杜拉!他老人家身处烈日之下而屹立不倒的身姿是无数奥贝伦居民的楷模,他老人家庇佑万千人民不被饿死的仁慈是每个人的榜样! 看着老人家的笑容,侦探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至相同的弧度。 多罗莉丝太太,您可真慷慨! 卡梅隆把1000烈洋塞进侦探的手里,后者忙不迭地打开皮夹,将它们展平归位。高贵的亲王老人家不该受到一点侮辱,身上不应出现一丝折痕。 “感觉好点了吗?”卡梅隆坐在扶手上,轻松地问道。 侦探陷在扶手椅中,点了点头。皮夹里多出的两张纸片就像沉甸甸的砝码,一下子加重了委托的分量。1000烈洋足够他把这个月的房租也交掉,绰绰有余。 “卡梅隆,帮我取五颗子弹,在左边的抽屉里。”侦探自然而然地开始发号施令。 五颗锃亮的铅弹很快就躺在了他的手心,还是温热的。0.38口径的子弹颇具分量,特制的隔热层能有效防止内部的火药在高温下自燃。 瑞文从外衣内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小心地将五枚子弹上膛。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名为“五响左轮”,一把神奇的手枪。顾名思义,枪膛内只能装填五发子弹,而第六个膛位必须永远空着,且一天只能装填一次,违反两者中的任意一条都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诸多限制所带来的好处是射出的子弹极少错失目标,似乎还能在紧急关头带来一丝好运。不过,运气属于玄学的范畴,瑞文也不知道自己交好运的时候是否应该归功于它。 “走吧,卡梅隆,去找到那只该死的猫,交货拿钱。总有一天,太阳会绕着我们转!” “大侦探,如果你有一点基础常识,你就应该知道太阳是不会转的。烈日会在晨昏垂直升上去,在正午垂直降下来。” “即便我懂得这些,我也会想把它们忘掉。”侦探下意识地重复了梦里的话。 “可这是太阳耶!”卡梅隆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与我何关呢?你说太阳是垂直升降的,但是即便太阳是水平打转的,这对于我和我的工作都没什么区别。” 梦里的对话来到现实,莫名变得非常别扭。 卡梅隆笑了笑,不置评论。 侦探的事务所就是自家的门厅,一所极其简陋的一室公寓,空间狭窄,自来水永远都是烫的。唯一值得赞美的是齐全的厨房配套,但偏偏瑞文不会下厨,而且卡梅隆三个月前就委婉地建议他这辈子永远不要踏入厨房,增加不必要的维修开支。 侦探刚走到门口,腹部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疼得他弓起了腰,伸手一按,染了满手鲜血。 如果继续让这些藤壶吸他的血,他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更别提存什么钱了。 剧烈的抽搐中,侦探痛苦地看向了茶几上的小花瓶。瓶中插着一朵小小的晨昏花,洁白无瑕,是这座城市里仅有的一丝洁净。 侦探在痛苦中露出一丝微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染满鲜血的指尖,赏心悦目的绿......绿? 瑞文连忙眨了眨眼,双手变回了让人不快的明黄色,鲜血也是黄的,在晨昏时分,每一样事物都是黄的。 “走。”他从衣帽架上取下深蓝色的侦探帽,招呼助手,把大门打开,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热浪扑面而来,一抹血红在他的视觉神经末端绽放,瞬间填满了他的视线。 腹部的七颗藤壶此刻全都睁开了眼睛,疯狂地转动起来,将七幅扭曲的画面送入瑞文的眼底,交错,糅合在一起。 这些叫做“外视藤壶”的东西并非遗产,而是一种水产,严格来说,应该是拿来吃的东西。 但当它们寄生在人体上的时候有一种神奇功效,为宿主提供几双更好,更明亮的眼睛。 尽管代价比遗产更大,他的肝脏和肾脏等器官都正一步步走向衰亡,但是瑞文并不在乎。 后颈上的“偏执的天国”让他对死亡无所畏惧。 “瑞文,友情提醒,还有两小时就到正午了,我们今天不能走太远。”助手叮嘱道。 “我也不打算花两个小时,快走吧。” 暴露在这种鲜红视野中超过两小时容易诱发原始神经病,会开始不顾一切地渴求绿色。还有一种绿眼藤壶,效果恰恰相反,更加可怕,在鲜绿的世界中渴求赤红的人们会挠破自己的皮肤,流连在街道上,直到天空转变为炽热的鲜红,最终在正午的阳光下灰飞烟灭。 多罗莉丝太太的花园里种植着各种耐热的花草,很多都是食肉的。花园一角一片焦黑,叶片都融在了一起,地面在瑞文眼中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