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完全可以直接把我拉回现实,对吗?”瑞文不带好气,沉声嘟囔道。 “是的。那样贯穿你心脏的就会是我的血矛,后续的发展也会因此改变,你也许会因此彻底死去,我现在或许也就该去寻找下一个‘托尼’了。”米涅瓦爵士握了握拳。 羊皮纸发出一声老人般的叹息,慢慢蜷缩起来,重新在掌心变回猩红的符咒。 瑞文沉默地低下头,发现桌子上其他的银餐具也都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产生了种命运真的被捏在谁手中的沉重感,不悦地转移了话题,伸手触摸着报纸头条标题问道: “这个玩火的女孩又是谁?” 头版照片里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一头深色长直发,五官略显稚嫩,嘴唇抿起,目光锐利,脸颊轮廓鲜明,仿佛将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英气恰到好处地糅合到了一起,颈部轮廓圆润,却又有着足够的力量感,像随时要从照片里跃出,让每一个胆敢与她对视的男性尝到教训。 “她在新德市13区广为人知,算是保皇党的精神领袖人物,带头反抗国会统治的抗争者。有意思的是,在普通新德市民众甚至是反对者眼中,她的光辉都不亚于新德市最光鲜的一位歌星或名媛。” “她到底是战士还是明星?”瑞文不确定地询问。 “都是。人们喜欢消费任何一个美丽而强大的名字,支持者们把她当成精神支柱乃至遐想对象,反对者们用她的名字博取大量眼球。如果你的下一步计划是对付保皇党,很可能要和她有所交集。” “抱歉,我想要休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要搬家。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我的脑子里流淌着一条绿色小溪。” 想到潜意识里潜藏的绿色污染,瑞文下意识地抚摸起了光滑的棕红色沙发扶手。 “除非你刚好有什么方法能驱除那种讨人厌的深层精神污染,不然我想我得一直歇到月底。” “我赞同这种做法,但原因并不一样。”米涅瓦爵士半眯起眼睛,让两名仆人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追踪草丛里可能出现的食肉松鼠或棉尾兔。 “类似的纵火事件估计还会在这几天里再发生几次。根据一些可靠的消息,保皇党正计划干扰刚面世不久的模拟信号台,趁着安保措施最为脆弱的这段时间。为此,他们需要一段有力的宣传片段。” “他们为了宣传而纵火?”瑞文皱了下眉头。这种荒唐的事情他本该见怪不怪。 “是的。对于一个没有实际政局影响力,只能集中于社会影响力的偏激组织来说,这的确是他们表现自己,用死亡数字取悦民众,宣传玩火的女孩的好机会。而我们可以静静等着,等待他们的赏金数额上升一个级别再收网。” 瑞文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 放在梦境世界,这帮人有个专有名称,恐怖分子。 然而,在漠视生命的现实世界,在传闻中娱乐至死的新德市,这个组织在民众眼中的性质却接近于以制造恐慌哗众取宠的另类明星团体,乃至于不收门票的马戏团。玩火的女孩成了他们粉饰自身的美丽糖衣。 当然,自己和导演的作风也绝对算不上为正义而战的正派人物,区别在于导演只想自娱自乐。虽然曾经阻止过一次保皇党和“灰衣天使”的联合阴谋,但那严格来说只是把他们的计划拉入了自己的舞台。 如果就这么看着他们焚烧街区,用人命堆砌起属于自己的赏金,那本质上,自己和他们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 为什么自己会开始在乎起这件事的正当性?有余裕思考这种问题,说明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求生存不择手段的人了。这是个麻烦,甚至可能会让自己在日后付出生命代价,类似的想法在瑞文的脑海中打着转。 瑞文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仿佛要刻意将问题归咎于自身的外在改变。 这时,他看见“不存在的骑士”阿吉洛夫慢步走到了窗前,伸出钢铁护手,让一只体型小巧的锯齿莺落在了钢铁手指上。 金属盔甲沐浴在阳光下,半金半银,胖乎乎的锯齿莺伸展翅膀,眯起豆大的眼睛,在阿吉洛夫手心里欢快地梳理着翅膀根部的绒毛。 这副盔甲内部寄宿着某个真人的灵魂吗?还是一种古板概念化的骑士美德? 最终,瑞文默默叹了口气,选择向自己的内心妥协。 “我会尽快开始准备,在我把家事处理完毕之后。我还有两个麻烦的,朋友要顾。”他差点脱口说成别的东西。 “来谈谈分成的问题吧,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是这个。” ............ “呵呵,你好像曾经说过,如果有女孩用刀架在你脖子上,你可能就会懂得怜香惜玉。” 谈妥离开后,凯夏在瑞文的脑海中别有意味地说道。 “我有预感,这种机会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