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是长的又高又壮，但如今弯腰驼背的，再加上那一脸的憨厚稚气，一看之下确实像年纪不大的样子！
“怎么了？”
询问声突然在几人身边响起！
士兵急忙说道：“大人！他年纪不到。”
“你多大？”
“十四！”
二牛回答道。
“大人！他还不到十五岁。”
李山也是急忙弯腰回话，看向这位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的大人。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
李山还没看清这位大人的长相，就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随即肩膀就痛的他眼前一黑，向着后面摔倒而去。
“滚！”
瞬间周围一静，显然周围的众人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
已经倒地的李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出手打自己的人。
只见那人一脸黑须，虽然没有表情，但双眼却是满含狠厉。而那两名士兵，已经将手中的长枪对向了自己。
李山心中一丝恐惧升起，急忙错开视线，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就走。
已经吓傻了的丁力这时才反应过来，忙的上前扶住李山，带着颤音的说道：“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快走吧！”
忍着左肩的钻心疼痛，半眯着双眼的李山，已经感到有血液从肩膀处渗出，敷衍着回了丁力一句。心中的恐惧还没消散，但一股屈辱的愤怒，已经充满了他的胸膛。
擦了擦额头上被痛出的汗珠，李山深吸了几口气，将心中的愤怒压下了几分。
再怎么愤怒又能如何？
只挨了一鞭子就应该庆幸了，就是真把自己打个半死，又能找谁说理去？
可能这些日子过的太顺遂了，是什么让自己觉得，凭借一点小聪明就能糊弄所有人？
这世道可不是个讲理的世道！
休整了一夜，转天一大早，李山这些老幼就被人叫了起来，分配着生火做饭。
大锅倒是刷洗了一下，但那洗米的工序则是完全省略，掺杂着灰土石子，还有些没有去掉壳的粟米，直接下锅熬煮。
很快米香味飘满了整个营地，很多人开始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
李山捧着一个三个豁口的粗糙陶土碗，囫囵的把碗里还算粘稠的粟米粥吞下。
基本没有咀嚼，谷壳砂石太多了，又喝了两碗水后，勉强算是吃饱了。
刚放下饭碗，众人就再次被驱使着离开。
李山看着一排排的木制两轮车，还有那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急忙拉住丁力，就向着两个比自己便宜老爹，年纪还大很多的人身边凑了过去。
战战兢兢的人群中，李山拉着丁力，双眼紧紧盯着随意分配人员的士兵，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前后顺序。
当两位老人被一个个的推开后，士兵一把抓住李山，就把他甩向刚刚被推开的两位老人。
李山一个趔趄，顺势向前冲去，而被他抓着的丁力险些被李山拽倒，小跑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士兵稍感意外，但也没有多想，抬起手中的短棍指着二人，喝道：“跟上！跟上！”
不敢犹豫，李山拉着不知所措的丁力急忙快走了几步，终于跟在了两位沉默的老人身边，走向了一辆两轮木板车。
“你们几个！快点！”
还不等李山几人反应，就又有士兵开口催促。
在一声一声的催促中，已是额头见汗的李山几人，终于把木车装满。而这拉车的活计，也理所应当的被两位老人接管了。
“吱吱~！吱呀~！吱吱嘎嘎~！”
李山和丁力在木车后面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后，木车的轮子终于转动了起来。
几人推着木板车，这一走就是七八天。
在这初春的时节已经万物复苏，可沿途的景象却是越走越荒凉。
小路田间毫无人迹，村庄也是残壁断垣，春风拂过不仅没有丝毫生机，反而显得更加凌冽，带来无尽的萧瑟。
“三哥！那些人是死了吗？”
蓬头垢面破衣褴褛的丁力，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些人问道。
“嗯！”
埋头推车的李山应了一声。
刚刚路过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黑浮肿，怕是已经开始腐烂了。
丁力收回视线也开始埋头推车。
这个之前还有些跳脱的孩子，只在短短的几日内开始成熟了。
因为车队沿途，已经不止一次遇见了曝尸荒野的生命。现实的残酷，已经让丁力这个，开始还对战争有些幻想的孩子，显露出了它的狰狞。
突然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声的高喝，从车队侧方传来。
“敌袭，敌袭”
一名骑兵奔驰而过，车队一片哗然，如清水滴进沸油，瞬间炸裂。
霎时间，就有很多逃跑的民夫被士兵打倒，甚至还有人被就地斩杀。
民夫慌乱，士兵也慌乱。
喝骂声、呼喊声，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丁力在短暂的慌乱后，异常麻利的爬到车上，扯下自己那分不清颜色的背包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