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温念带着席一澄去店里的时候,发现巷头,跟金凤看过的那间店铺正在往下拆牌匾。
温念怔了怔,走上前几步,问道:“老板,你这店出手了啊?”
店老板是一对老夫妻。
男的站在梯子上,女的在下面扶着梯子,闻声,夫妻俩一同扭头看过来。
女的笑着道:“是啊,你嫂子昨天五点多来我这里交了定金,说今天让我们把牌匾摘下来,屋子里面收拾收拾。她等会儿过来看下没问题,就交尾款。欸,你不是她小妹吗?不知道?”
温念干干笑了两声。
也就是说昨天不欢而散后金凤过来把店铺给拍板了。
十五万,说拿就拿。
可真是有钱!
但钱从哪里来的呢?
温富贵管理着席家在南华村里的工厂,一个月工资两千五。金凤打从嫁给她大哥就没有上班。
当初俩人结婚,钱姝对她说家里的房子是真的太小了,住不下一大家子人,计划着把房后的屋子买下来,给温富贵和金凤住,让她帮着出一万块。
她那时也刚嫁给席景不久,面皮薄不肯开口,钱姝就在她面前哭。
说温富贵婚姻坎坷,不像她顺风顺水。
说温富贵头婚老婆就是嫌弃他们家房子小,每天一个屋檐下住着矛盾多,这回二婚,得过得舒心些。
说温富贵是她亲大哥,不能自己锦衣玉食,不管亲哥。
后来,温富贵也找到她,说着软话,求帮忙。
亲情架在脖子上,温念只好向席景开口,席景给的痛快,婚宴当日还随了五千块。
九零年代,在农村,随礼也就三十,五十。
个别的还有随十块的。
这五千块,当时可是惊了不少人,大家都夸钱姝找了个
好女婿。
后来钱姝看出席景大方,经常舔着脸狮子大张口。
反过来的,她生席一澄时席家摆宴席,倒也不用钱姝随个五千,一百块钱也行。
可钱姝当时只随了五十。
席家是做生意的,结交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人。
礼账上都是二百起。
钱姝的五十块钱,突出的不得了。
重点还是她的娘家人。
除了这五十块钱,私下里其他小礼物也没有给席一澄准备。
而温瑞出生的时候,钱姝给温瑞买了两个银手镯和一个长命锁。
温念敢保证,金凤买店铺的这十五万,有一多半是钱姝给出的!
呵。
真行。
且看她日后还有没有那么好说话!
钱姝再想从她身上刮金粉,不止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
巷口的店铺原本就是开的饭馆。
排烟管,灶台,桌椅什么的都不用重新弄。
金凤想开张,择个日子随时能开。
十五万,因为不是当天全款,老夫妻俩硬是不肯减那三千。收了金凤五百订金,今天金凤过来应该补齐十四万九千五。
不过金凤和钱姝过来后,就带了正好的十四万四千五。
店铺的老夫妻当场不干。
双方吵了起来,都把路人给吸引了,最后金凤和钱姝俩人太能赖账。
没办法,他们牌匾拆了,要的东西也都收拾回去了,老夫妻俩着实拗不过金凤和钱姝,勉勉强强的把钱收了,签了合同。
是骂骂咧咧走的。
说没见过金凤和钱姝这种不讲诚信的人。
街坊邻里和路人看热闹的,无一不是用异样眼光打量着金凤和钱姝。
她们俩倒是也不怕看,抱着肩膀,在店里无所顾忌的跟走远的老夫妻回嘴:“得了便
宜还卖乖,破屋子,还十五万,我买个楼也就这价!也是敢张口,十四万五都便宜你了!”
边说,边瞪着外面看热闹的人。
大家纷纷散开。
有几个人忍不住嘀咕——
“什么人啊,买不起不买,都订好了,临时赖账什么玩意儿。”
“一百五十多平,十五万不贵了吧,在咱们景城买楼也买不起啊!”
“欺负人家老板夫妻俩岁数大,这人品还能做买卖啧啧啧。”
……
金凤环顾了下店内,得意洋洋的道:“妈,你看这店怎么样?宽敞吧?”
店里三面墙都是带着窗户的,采光非常好。
钱姝看的都呆了,连连点头:“不错,这地方可真大,比温念那俩加一起都大!”
“那是自然!”金凤抱着胸,“小妹那算什么,地方小的摆几张桌子椅子就放不下了。我这还能摆好几个大桌!”等她接办几家酒席,可比温念那火锅店小吃店俩店一起扑腾赚得还多!
村里大厅接办一次酒席好点的就要上千,他们这是市里,价格肯定是要上调。钱姝在心里算了算账,这钱还没赚到手,她就已经开心的不行了。
“你打算几号开张?”钱姝问。
“我看阳历黄了,下周二是个好日。”金凤拉住钱姝的胳膊,亲昵的道:“妈,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把店开张。等年后再把酒席办了,我开店也是喜事,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