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肖恩看起来像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向场地中央。 他的怒气甚至莫特都能感受到，他紧紧地跟在肖恩的身后，手放在自己腋下的枪套中。莫特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无论是在什么场合，肖恩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暴怒的肖恩在看到维克多以及和维多克站在一起喝酒的赵宜春的时候，并没有将怒火释放出来。 他被恰好赶来的简-霍克紧紧拉住胳膊。 “把一切都停下来，三分钟后再谈，肖恩。”简霍克很少看到肖恩这种表情，生气，愤怒还有一些失望。 此时此刻，肖恩就像一个盲人，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人和物，而是将自己的视线紧紧的聚焦在前面还在谈笑风生的男女身上。 简-霍克和他一起站在那里，侧头看着莫特，莫特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维多克和赵宜春终于发现了注视着自己的肖恩以及站在他身边的简霍克，两个人笑语盈盈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肖恩没有说话，他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然后扭头就走。甚至带倒了自己身边的一张香槟桌，他也没有理会。 后来，他越走越快，简霍克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肖恩的步伐。莫特干脆就直接跑了起来，他需要在肖恩走出会场的时候，将他的车准备好。 参加酒会的人纷纷对他们投来了不解和奇怪的眼光。一些认识他的人甚至试图上前搭讪，但都被肖恩忽略了。他几乎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场。 莫特堪堪将劳斯莱斯斜着停到了餐馆的门口，两辆保镖的路虎车蛮不讲理的原地掉头，几乎将整个马路都给堵上了。 一个保镖冲上去拉开了车门，肖恩准备上车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身边的简霍克。他还是侧了侧身，示意简霍克先上。 简霍克从冰箱中取出一瓶苏打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他。肖恩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茫然的接过了冰水，只是把它握在手中。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甚至突然意识到，也许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他。 自己的身世和奇怪的遭遇给自己带来的愤怒，他不能、也不想让即使是简霍克知道。 简-霍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闪动的屏幕表明有很多电话不断打进来。 “到绿荫墓地，莫特。”过了很久，肖恩才说出这句话。 看见他说了一句话，简霍克才开始处理手机上的未接电话，除了赵宜春和维克多的之外。 “哦，没事，我和肖恩在一起。” “我晚点给你回电话。” “没事，我们现在回曼哈顿，晚点见。” “诺亚，应该没有必要，是的，我和莫特都在一起。武器？你忘了我是谁？”莫特拍了拍自己胸脯，示意自己也带着。 “什么？”简霍克有一点惊讶，她并没有听清楚对面的诺亚说的是什么。她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肖恩，他应该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重复一遍，诺亚，我没有听清楚。” “第一个问题：你们在阿富汗的时候，驻地通信编码是……？” “3801。” “第二个问题，简，你驾驶的直升机尾翼上的编号是多少？” “25。诺亚，我不知道……” “没事了，我只是按照我和肖恩的约定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你们现在是往绿荫墓地去，对吧。” “是的，诺亚。可是……” “没关系的，我们一会见。”诺亚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简霍克能听出来他似乎也在开车。 莫特递过来肖恩的电话，上面是梅森的名字。 “不接。”肖恩一张口，将简霍克吓了一大跳。他说的应该是汉语，而且嗓子也沙哑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来吧。”简霍克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估计是今天会场上有人将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梅森。 肖恩想了想，伸手拿过手机，喝了一口水，这才接起来电话。 “梅森。” “今天这种形式我觉得不适合而已。” “我也这么想，改天再聊吧，梅森。” 披着斗篷的墓地守夜人皮特-简森还是那一副慢吞吞的毫无生气的样子，只是因为他觉得死亡最接近艺术的真相。下了车，肖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他急促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依靠着惯性，肖恩将墓地的守夜人皮特-简森介绍给了简霍克，又带着简参观了皮特的二层小屋和他的艺术品。然后告诉皮特自己会和简在墓园里面走一走。这才带着简霍克沿着墓园靠近公园的一侧小路上慢慢踱步。时间已经很晚了，墓园中黑漆漆的，除了他手上提着的防风马灯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越是这个时候，不远处港湾里的海浪拍打声就越是清晰。 绕了一大圈回到小屋的时候，诺亚已经到了，他一个人站在小屋的门前。 “肖恩，发生了什么？”诺亚总算是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一句话。 “既然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下去转一圈。”肖恩还是没有接诺亚的话，而是对他安排道。 “好。”诺亚在小屋中操作了一番，二层小屋旁边不远爬满常青藤的栅栏向左右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小径。 沿着小径走了几步，树木丛中，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铁门。莫特走到铁门左侧，掀开一个下水井的井盖，露出了里面的绞盘。他转动着绞盘，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铁门沉到了地面里。 “我以为这个门会向两侧打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