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晴睡了一下午不怎么累,她看方心然换了床单被套,还擦洗了身体,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也去擦洗换衣服。
等方晴晴收拾完回来的时候,方心然已经开始起头编麦秸秆了。
泡软的麦秸秆,拿出七根像编麻花辫似的一直延续编好长,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减掉上面链接时多出来的毛边,接着就可以根据自己头围的大小做草帽了。
“你怎想起自己做草帽了?能做出来吗?”
方晴晴身上也穿着一套旧的秋衣秋裤,她嘴巴里虽念叨,但伸手拿过另一端拆了半截,也跟着编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这麦秸秆还是去年大队上碾场(碾小麦)的时候,我跟我妈留的。
妈想着冬天有时间了就编些辫子,等春天收辫子的人来了买给他们能换些零钱。
结果到了冬天,天气实在是太冷,村里人都觉得麦秸秆编的辫子都挣不了几个钱,都用来烧炕了,就我们家的还一直留着。”
方晴晴念叨,方心然抬头笑了笑。
“我们再编一会了就把灯媳了点上煤油灯编吧,万一妈看见了,又该心疼电费了。”
方晴晴话落,方心然这才想起,平
时这灯泡都舍不得亮起来的。
一度电七分钱,一斤煤油才两分钱。
如果省着点用,一斤煤油可以用一个多月,但是开灯的话就不一定了。
“好,我这就关灯点煤油灯。”
方心然说着,停下手里的动作,去厨房搬了炕桌放到炕中间,点上煤油灯后,两人又继续开始编。
姐妹两个一边小声的聊天,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不知不觉就编了很多。
一小捆麦秸秆编完,方晴晴困意十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心然,麦秸秆没有了,明晚上多泡些再编吧。”
“好,二姐你先睡,我把上面的毛边修剪一下了就睡。”
方心然话虽这么说,但手里的活依旧没打算停下来。
减掉辫子上多余的毛边之后,又找来针和白线,还有她戴烂的旧草帽,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将辫子一点一点,按照旧草帽的编法,一针一线缝起来。
上一世,她经常跟着园长给幼儿园的小朋友缝缝补补,所以做起这些事得心应手,没想到来到这里来还能派上大用场。
方心然嘴角含着浅笑,认真的缝着手里的草帽。
缝几圈,她要特意戴在自己头上试一试。
她想,家里
就刘玉娥和方建民最苦。
他们俩的草帽早已经烂的不像话,先做两个稍微大点的给他们戴吧。
第一个草帽做好,方心然揉了揉发痛发酸的眼睛,心想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换个一百瓦的灯泡,这样做起事来就不费眼睛了。
凌晨的时候,两个草帽做好,方心然蹑手蹑脚将桌子放到地面上,顺便拿扫把和簸箕将地面上的碎麦秸秆扫干净,这才打了个哈欠,吹灭油灯,轻轻躺方晴晴旁边,很快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方心然是被方晴晴晃醒来了,昨晚上睡的晚,她眼睛睁开的时候有些疼。
“赶紧起来吃早饭了,妈煮的红薯,吃完还要下地了。”
方晴晴这会儿已经洗漱完了,她起床第一眼就看见桌子上两个崭新的,做工细致的草帽,顿时眼前一亮,一大早便拿到刘玉娥和方建民跟前将方心然夸赞一番。
想到昨晚上她肯定是熬到很晚才睡,方晴晴便没有早早喊醒她,等早饭做好了才将她喊起来。
“几点了?”
方心然忍着全身的酸疼从床上爬起来。
“快六点半了,你昨晚怎么自己就把草帽做好了?
做的真好,今晚上我得跟着你学学
。
你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草帽,我实在太喜欢现在的你了,让二姐摸摸,沾沾你身上的才气。”
“二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方心然说着,赶忙钻进被窝换上衣服,跳下床梳了两个麻花辫,去院子里洗了把脸,这下精神了很多。
“心然,这帽子你是昨晚上做的吗?”
刘玉娥坐在炉子旁,手捧着帽子,笑的乐呵呵的,看着方心然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她这个女儿是四个丫头里面最文静的,经过这次跟范见的婚事之后,她的性子来了个八十度大转弯不说,那双小手也变的很巧。
“妈,是我昨晚上做的。
我照着咱家旧帽子做的,这两顶你跟爸戴,今晚上我跟二姐在编些,再做两个自己戴。”
方心然笑的甜甜的,手里拿起一个红薯,轻轻一吹,细嚼慢咽。
“那你也别把自己累着,我家三丫头真的是长大了,你现在这性子就挺好。
你知道不,你昨晚上做两顶帽子,可给咱家省了一块钱了。
这一顶帽子就是五毛钱,两顶就是一块。
这要是打车去镇上,来回还得六毛钱的车费,这样一算的话,你
给咱家省了一块六。”
原来一个草帽要卖五毛钱。
刘玉娥的话突然就提醒了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