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段时凌早已经清醒,但仍旧躺在床榻上,瞧见桃夭挪蹭着步子朝着自己走来,不禁轻笑了一声。
“不老实在自己院中待着,跑来这边做什么?”
“先前世子爷您说,奴婢在房中伺候您小憩,那当下您受了伤,奴婢也没有不过来照顾的道理。”
桃夭浅笑开口,从凌风的手中接过温热的毛巾,走到床榻前。
两人就此对视了一眼,桌上烛光映衬着桃夭半边的脸颊微红,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
段时凌眉头轻蹙,疼惜的目光一闪而过,对着凌风凌云抬了抬手。
“你们去外面候着。”
“是,主子。”
凌风凌云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出屋外,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桃夭则是半趴伏在床榻上,拿起毛巾将段时凌脸上的冷汗擦拭干净,眼角微微泛红。
“怎么,伤口还疼?”
看着段时凌抬起手,指腹轻轻的擦过自己的眼角,桃夭原本还未曾多想,此时心间却泛起几分酸涩。
“都是奴婢不好,倘若不是奴婢出街遇到了陆公子,今日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别把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打断了桃夭的话,段时凌收回手臂,身上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王爷今日所行之举,也并非全因为这件事情,他不过是想要在朝中官员面前立住自己的威严之势,也想让我低头道歉罢了。”
听到这话,桃夭动了动嘴巴,却不知应该要如何驳回。
她无法去分辨段时凌的这话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安慰自己。
而接下来的几日,桃夭都是拖着一个伤痛的情况,伺候在段时凌的床榻前,其余的侍女通通插不上手,最终被凌云和凌风给带出院中。
如此的情况传到了王妃的耳中,她自然是满意的不得了。
于她而言,桃夭这是在表明忠心,对于她的命令绝对服从。
而这件事情左右相传,自然也就落在了宋甘棠的耳中。
“这个狐媚的贱人!”
此时的丞相府内,宋甘棠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将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憎恶和嫉妒。
“她当真是有本事!带着那样一副狐狸精的面容,再在世子爷的面前装个柔弱,这手段还真的被她转的如鱼得水!”
站在一旁伺候的段嬷嬷,这会儿叫来了几个侍女,将满地的碎片收拾干净之后。
一边给宋甘棠扇着扇子,一边出声安抚着。
“大小姐,您犯不上这般生气,说大天了,那丫头也就是个侍女,无权无势的,日后您只要进了王府,成了世子妃,那怎么处置她,不还是您说的算?”
段嬷嬷是看着宋甘棠长大的,自然明白她的心性。
果然听到这话,宋甘棠脸上的气怒减退,转而狞笑了一声。
“嬷嬷这话说的不错,等我成为了世子妃后,必定第一个就要拿她立威!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要跟她拉近关系,探一探王府中的动静……”
眼前闪过桃夭的面容,宋甘棠的手掌握紧成拳,半响后才终于开口。
“嬷嬷,去库中寻一些个珠宝首饰的,过几日年关,本小姐要拿下这些贺礼,亲自送到雍王府去……”
之后数日,元旦的前夕,宋甘棠携丰厚之礼到访雍王府,随着侍从的引领步入正堂,对着王妃欠身施礼。
“臣女见过王妃,明日便是元旦了,生怕有所打扰,便提前过来,备了一些薄礼,还请您笑纳。”
宋甘棠说着话转头看向段嬷嬷,后者会意,与带来的两个侍女一同将十分丰厚的礼物放置在桌上。
对于这些贺礼,王妃早就见怪不怪,表面上应和几句后,两人分别落座在主客的椅子上。
“今日这年关,看上去倒是颇有些不吉利,王爷终日在外办理朝政之事,这世子又是受伤养病,还没有康健呢……”
王妃这话题转的生硬,可她知道宋甘棠并不在意,相反是十分乐得。
毕竟这人到府上送礼,更主要的便是见段时凌一面。
而早已经知晓段时凌受伤的宋甘棠,这会儿闻言仍旧装作出诧异的样子。
“好端端的,为何世子会受伤?可严重吗?”
“唉,这事儿说起来倒也是有些滑稽……”
本就想引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王妃便顺着杆儿往上爬,佯装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还是怪世子过于宠爱桃丫头了,此事也是因那丫头所遭受牵连,可是本宫与王爷多次说明,世子也是不做任何更改,前两日才能下床榻,便将那丫头留在屋内,两人终日密语,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如若换作是平时,王妃断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出这等私密之语,可她料定宋甘棠察觉不到这一层。
毕竟这女子的嫉妒之心,是尽数被她看在眼里的。
如若不是因自己的身份在这儿,她此时都恨不得带着宋甘棠去瞧瞧,段时凌与桃夭那亲密的样子。
有关于段时凌受伤的原因,宋甘棠也多少听闻了一些。
毕竟那一日陆家父子离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