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收起礼物,随意的丢回身后的车内,重新扬起笑容:“看来你不喜欢,那我之后再重新送。”
纪言一对此不置可否,含糊的嗯了一声。
盛屹看起来对自己因为巧克力停产,辛辛苦苦去原产地找来的礼物被拒收这件事没什么感触,念叨了几句回来就好,随后目光就扫到了纪家大门上多出来的牌匾。
他一愣:“无相……宗?这是什么,你搞的么?”
纪言一点头。
“我的宗门。”
盛屹一时没听懂,不过他回国的时候听说过,纪言一现在好像是在搞直播,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见自己提到牌匾的时候,纪言一似乎更愿意跟他说话,盛屹抿了抿唇,主动询问:“是做什么的?”
纪言一若有所思。
这情形好像跟直播有些相似,不同的是直播时隔着个屏幕,是别人弹连线申请,现在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盛屹明显感觉到自己这话一出,纪言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那双烟灰色的眼睛专注的看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眼前像是有烟花炸开,耳朵里都是轰鸣。
片刻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纪言一说了什么——
“抓鬼驱邪,算命风水,什么都可以。”
盛屹:“……?”
他被纪言一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但跟纪言一对视了半天,对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他失语片刻,好半晌才迟疑的开口:“这样啊……那,你给我算一个?”
这话刚说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死自己,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知道先前还对他淡淡的纪言一竟然一下抬起头来,连话都变多了:“真的?那你要成为会员么,现在办会员还可以打折。”
盛屹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的摸向口袋,掏出了皮夹:“办一个吧。多少钱,我刷卡行么?”
“算命两万,会员十万。”纪言一回答完,迟疑了一下,“不能转账吗?”
刷卡是什么?
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算神大人,还没来得及接收专业的收钱知识。
盛屹:“……”
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盛屹神情恍惚的重新拿出手机,给纪言一转了十万过去,顿了顿,又转了两万。
会员十万,算命两万。
是这个意思吧?
盛屹转账完,定定地瞧着纪言一,幽暗的眼底静静翻涌出些许被认可的期待。
果然纪言一看见到账的120000,对盛屹的态度都好了不少,想了想,还让他伸手出来,在他的手心描画了几下。
葱白的指尖在掌心中滑动,盛屹只觉得一阵触电般的酥麻,从被纪言一触碰的地方升起,一路火花四溅的顺着脊柱攀爬上去,直至头皮发麻。
许久未曾有过的亲密接触令他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心跳骤然加快,眼尾都泛起些许潮红。
此刻的纪言一在他眼中犹如下凡的神女,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就是这样高不可攀的存在,却始终愿意接纳泥泞中的他……
盛屹目光涟涟,心脏饱胀得一塌糊涂。
就听他眼中神圣冷淡的高岭之花,用一种厚重而缥缈的语气,缓缓开口:“你最近刚生过一场急病?”
盛屹一怔,倏地抬起头来,镜片后的目光从痴迷贪恋转瞬变成了锐利。
他本该在听到纪言一回家消息的第二天就赶来见她,拖延了这么多天的原因的确不只是什么出国找巧克力工厂,而是生了一场大病。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盛家跟其他几家不一样,盛父的私生子数不胜数,几乎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多出来几个,这几年又是几个即将成年的继承人争夺继承权的关键时候,他根本不敢让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出去,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
他从来没有过真正信任的心腹,因此直到他病愈回国,其他人都还被瞒在鼓里,都以为他是去替纪言一挑选独一无二的回归礼物了。
纪言一是怎么知道这种秘辛的?
莫非……
种种阴谋诡计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纪言一的下一句却再次让他大惊失色:
“你梦里那只客鬼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叫你按他的要求办事?”
盛屹又懵了。
在生病之前的一个多月,他的确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噩梦侵扰得睡不好觉。
梦里的影子确实总是反反复复的提及一件事,要他去为自己办妥。
他曾经在自己醒来后记下过自己梦到的细节,但实在太过违背自己长久以来的认知,因此最后也没当回事。
自然也就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提起过。
盛屹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当时纪言一分明还在疗养院里,几乎是被软禁的状态,她就是有再强大的能量,也不可能读到他梦里的场景吧?
原先只是哄着纪言一才配合她胡闹,此刻他关于纪言一算命的所有怀疑瞬间一扫而空,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疯狂的打起了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