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卿与京城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斗了三年多,一直是不分上下,那是因为他们双方一直相互制衡,谁也不想置谁于死地。
建平帝刚登基,还是需要京城那些老臣子的辅佐的,而以孟祥为首的世家官员们,他们并不是一定要凌驾于建平帝之上,他们只是想维护住他们原本的利益,不想被顾言卿逐步蚕食掉……
而禹州这地方不一样。
他们远离京都,不受建平帝钳制,早就习惯了做土皇帝,他们的地盘不容任何人染指,谁想碰,谁就得死!
所以这一次,他们对顾言卿起了杀心。
“韩松死了,那些账本又不知所踪,公子,看来这次,我们是白来一趟了。”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平叔,叹息着开口道。
听到平叔的话,范清明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但是又无话可说。
“禹州的确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今夜,我和平叔就返回京城。”
顾言卿此时也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清明,你继续留在这里,把后续事情处理一下,我们离开后,你带着人一定要小心行事,最近不要和禹州官员硬碰硬,另外,你回去好好调查一下韩松的所有人际关系网……我怀疑那账本,他早就偷偷交托给了别人,找到那个人,把账本带回京城!”
“属下明白。”范清明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又看了看这满院子的尸体:“相爷,你先离开吧,我把这里清理一下。”
“嗯。”
顾言卿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夜,一场大火把这荒凉的庄园烧成了一片废墟。
而顾言卿和平叔,连夜坐上了离开禹州的客船……
一切,似乎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
第二日,晚上。
禹州,梁府。
派出去的人没有杀掉顾言卿,这让梁泰有些烦躁。
好在……
顾言卿那边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能指证他。
“韩家人都死了,那个韩怡玲也是个没用的货色,被顾言卿的人杀了也好。”
梁泰一边下棋,一边随口说着。
与他对弈的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相貌与梁泰有五六分相似,这人正是梁泰的弟弟梁仲元。
“那韩怡玲也算是个知情识趣的,滋味儿还不错,可惜她那个大哥实在是冥顽不灵。”对于韩怡玲的死,梁仲元似乎还有点遗憾。
“哼。”梁泰哼了一声,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迟早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大哥,你说……那账本真的没了吗?”此时,梁仲元最关心的还是韩家的那些账本。
“咱们的人在杀死韩松之前,以他妻儿的性命要挟,他都没有说出账本的下落,那账本,大概率是不在了,又或者……那账本还在一个人手里,而那个人一定是韩松生前最看重最相信的人。”
梁泰也想不通,韩松到底会把账本给谁呢?
“会不会给了他在外面的姘头?”梁仲元想了想,突然眼神一亮的开口道。
一旁的梁泰,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你会把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交给外面的姘头吗?”
“那,那倒是不会。”梁仲元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行了,韩家人已经死绝了,就算以后真被他们找出什么劳什子的账本,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假的就好。”梁泰不以为意,毕竟在这禹州地界,除了韩松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还没有什么人敢与他们作对。
整个禹州,都是他们的地盘。
“还是大哥聪明,韩松的家业我已经找人接手了,这段日子正在盘点他留下的那些家财,啧啧,那韩家底子还是可以的,等清点完了,我就会派人给刺史大人送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咱们……”梁仲元正兴奋的说着,说到一半,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谁让你进来的!”
梁仲元语气一转,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这书房重地,平日里是禁制仆人进入的,就算是他的爱妾都不能进来。
“两位,聊得很开心啊.”
一道清冷陌生的男声在梁仲元耳边响起。
梁仲元猛地抬头,就已经看到一把长剑无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有……”
他刚要喊“有刺客”,就看到那剑锋又往前了几寸,直指着他的咽喉处。
梁仲元呼吸一滞,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原地。
“还是梁大人更加稳重一些。”
来人垂下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手里还拿着白子,坐在蒲团上一动未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的梁泰。
“呵。”
梁泰笑了笑,放下手中棋子,微微仰起头看着眼前这高大俊美的男子,缓缓开口道:“顾相真是好兴致,深夜来访,可是要与老夫……手谈一局?”
没错,出现在梁府的男人,正是顾言卿。
“顾某不善下棋,不是梁大人的对手。”顾言卿说话间,手中的长剑还是直指着梁仲元的心口。
“顾……顾相,你,你有话好好说,把剑放下。”
梁仲元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