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上官鸿总觉得他哪里说得不对劲,却偏生无法反驳,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你就是来说这些风凉话的!”
“自然不是的。”章庭鹭停顿了下,看向上官夫人,语气柔和了下下来,“娘,彦儿已经四岁了,足有三尺多高了,圆润雪白,跟霏儿很是相像。”
听到关于外孙的消息,上官夫人顿时也顾不得悲伤,期待地望过来。
“彦儿……”
章庭鹭显然早有准备,从衣袖暗袋里掏出一卷绢帛,递了过来,“这是彦儿的画像。每年我都会给他画两幅画像,一来留作纪念,二来则是烧一副给霏儿。”
“彦儿是霏儿拼尽性命生下的孩子,她心中肯定是惦念的。这样一来,哪怕是九泉之下,她定也能放心。”
闻言,上官夫人连忙探手来接,似是生怕将绢帛给弄皱了,她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上官鸿也忍不住探头来看。
丝帛顺滑柔软,在上面作画却比纸张要更好保存一些。
只见其上画着憨态可掬的小童,梳着两个圆圆总角,脸蛋圆润,脸颊绯红,穿着小肚兜小裤子,骑在小木马上,眉眼弯弯。
上官夫人眼眶湿润,“……你看,彦儿这有个酒窝,跟霏儿小时候当真是一模一样。”
上官鸿看着唇角也不禁一动,眉目柔和了下来,“是啊,跟霏儿一般无二。不知其性情……”
“虽然彦儿还小,但很是沉稳懂事,孝顺明理。”章庭鹭轻轻说道。
闻言,上官夫人的泪水不由滚滚落下,“彦儿……我们能不能见见他?”
她看向章庭鹭。
就是上官鸿此刻都没有口出恶言,垂下眼眸,等章庭鹭的回答。
章庭鹭微微一笑,“小婿从没阻拦过您和岳父看望彦儿。只是如今岳父已经辞官,你们二老不在京都,不然还能彦儿来小住。”
眼看上官夫人的眼眸闪亮,充满期待,他顿了顿,又说道:“不然这样,若是年前得闲,我带彦儿来此探望二位?”
说到这的时候,他抬眼觑着上官鸿,显然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上官夫人几乎是当即就道:“当真?”
上官鸿抿了抿唇,冷冷道:“不可。”
两人差不多是同时开口,上官夫人扭头不解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彦儿可是咱们的外孙。”
上官鸿板着脸,漠然道:“彦儿可来,你就不必再来。当年我已说过,此生你我能不相见便不相见。”
“老师……”
“我从不说虚言。今天若不是你以彦儿为诱,我亦不会见你。”上官鸿冷冷道,“你应当清楚,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说起政见,章庭鹭陡然沉默了下来。
“但不管如何,您依旧是彦儿的外祖父。您我之间的事情,也不必牵扯到孩子。”
说着,他看向上官夫人,“先前彦儿年岁小,家中不好让他出来,但他已然到了启蒙的年纪,也该出来见人了。”
闻言,上官夫人连连颔首道,“好好。”
知道上官鸿不待见自己,章庭鹭也没有过多停留,以免招惹厌烦。
他今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来确认两位的健康情况。
再者,是为了能摸透上官鸿的态度。
现在,他心中已有数,自然也就准备离开了。
章庭鹭拱手道:“这画像就留给岳母当念想。我就不打扰岳父岳母了,先行离开了。”
上官夫人一愣,“不是说你的马车坏了吗?”
“没事,我等在门外即可。我已经让随从回城,重新去准备马车了,只可惜给二位的礼物还落在半路,晚些我再命人送来。”章庭鹭笑了笑。
上官夫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眼看要正午了,不然留在家中吃个便饭吧!”
章庭鹭怔愣,虽然料到上官夫人心软,却没想到她竟还真的会挽留自己。
他条件反射的看向上官鸿。
上官鸿冷笑一声,“你留他作甚?他也就是仗着你心肠好才如此。真让他去外头等又如何?他这马车早不坏晚不坏,随从早不来晚不来的,偏生就卡在这个点。”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嘛?他分明就是故意而为……”
上官夫人拉住他,“不过就是一餐便饭。就当看在过往……就当看在彦儿的面子上,吃过这顿饭后,就让他走,以后不再见就是了。”
“你——”上官鸿对上她微白的面色,忍了忍,终究是把所有的话语都给吞咽了回去。
“只一顿饭。”
章庭鹭霎时眉开眼笑,“多谢岳父。”
上官鸿被气得心口都疼了,他硬生生别开脸,不想再看这张脸。
章庭鹭不以为然,他早已从以前的腼腆羞涩少年郎,洗礼成了如今的皮厚肉粗的青年人。
眼看着上官夫人留了姜映梨等人用饭后,就捧着绢帛回房,且又去安排后厨事宜后,原地就只剩下上官鸿和沈隽意等人了。
他转向沈隽意,“小师弟……”
上官鸿气呼呼地坐回原位,狠狠地喝了好几口浓茶,才勉强压制住心情,抬头看向沈隽意,“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