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蒂和张仲儒俩人坐下,刚准备往酸菜锅底里下鱼片,就听着外面方纬伦的声音。
“哟呵,子慎真没良心,我担心你一人拿不了那么多‘早日高中’礼盒,午食都没用就来帮忙,你倒好,在这里吃起独食来了!”
话未落,人先至,直奔桌前,毫不避讳就往面对面的两人中坐下,边吸鼻子边目不转晴看了下桌上的菜,拿起张仲儒的筷子,乐呵呵望向昭蒂道:“昭娘子,快下鱼片呀!”
昭蒂极喜欢方纬伦这毫不作态的性格,笑道:“方郎君是个有口福的!”
她用公筷下完鱼片,顺手将自己没用过的筷子递给了张仲儒,又去边上拿筷子。
张仲儒眯了下眼,朝方纬伦道:“书长,你可来的真巧!”
方纬伦用手指点着张仲儒一脸坏笑。
“都说过河拆桥,让你来取礼盒这主意可是我出的,子慎,你这河还没过就想拆挢了。你这人呀极无趣,我这不是想着来替你打打圆场嘛!”
张仲儒面无表情斜眼看他,“大可不必!”
方纬伦毫不在意,“昭娘子,这鱼片能吃了吧!”
昭蒂取了筷过来,朝锅里看了下,鱼片已微微打卷,拿起公筷将鱼片夹起正想往张仲儒碗里去,却被方纬伦半路举起的碗截了糊。
“书长多谢昭娘子了!”方纬伦笑着收回碗,一筷子夹起往嘴里送去,眼神亮的骇人。
他边吃边说,“这鱼片,鲜,嫩,弹,滑,书长竟不知鱼肉能如此美味!”
昭蒂又夹起鱼片送到张仲儒碗中,笑意温柔如水,“当心鱼刺!”
方纬伦见了,不由撇嘴。
昭蒂将豆腐又加入汤底中,“豆腐等到最后吃,那时吸饱了汤汁,很是美味!”
她两眼亮晶晶望向张仲儒,“鱼片可吃的惯?”张仲儒含笑点头。
方纬伦在边上叹了一声,摇头道:“昭娘子,子慎这人于学问上是顶顶好的,不过却是真真不解风情之人,昭娘子,你要多多包涵了!”
昭蒂没料他说话这么直接,一下红了耳根,皱了下小巧的鼻尖,奶凶奶凶。
“方郎君再拿我打趣,你的那份早日高中礼盒,我便不给了!”
方纬伦立刻缴械投降,举起双掌拜了拜,苦着脸道,“昭娘子,行行行,我只吃不开口总行了吧!”
他的脚在桌下踢了下张仲儒,手掩着唇靠近,“子慎,你可要乖觉,这昭娘子可是有脾气的主儿,莫惹恼了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方纬伦这厮的瓦数太亮了,张仲儒本来打算说的一肚子话硬是一句都没机会说。
因着午后两人都要赶回去上课,吃完昭蒂就让文礼,文武把礼盒拿来,让文礼和文武两人一起将国子学甲班的八份又加上五份夫子的共十三份一起送去国子学,免得几位夫子不好意思来拿。
方纬伦和文武,文礼两人各拿了四份,剩了一份给张仲儒拿。
几人见张仲儒的眼神还黏在昭蒂身上,便知趣地拎着早日高中礼盒先走一步了!
昭蒂拿起那一份礼盒走到张仲儒身前,抬起头道:“郎……”
张仲儒突然伸手掩住了她的唇,少女的唇丰满盈润如花瓣般娇美,带着温暖的体温让张仲儒掌心一阵强烈的酥麻,他一下缩回了手,局促不安。
“我……你……叫我子慎!”
昭蒂朱唇轻启,仿若天籁,“子慎表哥!”
张仲儒的神眼像被人一下点燃,灼热的吓人。
他鼓足勇气上前,两手揽住的昭蒂的肩膀,昭蒂只觉那掌心滚烫。
张仲儒低头认真地凝视昭蒂,语气郑重,“暖暖,我必高中,待我金榜题名时,便同父亲与母亲禀告,我要履行婚约,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昭蒂抬头看着张仲儒,他此时此刻确实真心真情,也只是因为此时不需要取舍罢了。感情若都这么轻易得到,不需要舍弃任何东西,那这份感情也不会被人珍惜。
说白了,一段感情中受伤的都是那些付出最多的人。显然,面前的张仲儒同学,还没有付出过实质的代价。
昭蒂笑着将早日高中礼盒递到了张仲儒仁手边,少女的声音缱绻,却透着一丝苍凉。
“子慎表哥,我从不许愿,因为……”她低下修长的玉颈,“因为事与愿违!”
看着张仲儒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昭蒂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回身时,脸上已平静如常。
不出所料,下午,孟之屁颠颠带着五千两银票和两位点心大师傅来了泽山点心铺。
他兴高采烈双手奉上银票道:“昭娘子,我家郎君说,定胜糕方子他买下了,让我每日早上带着朱,刘两位师傅来学点心,我也来帮忙,你们打烊后我再同师傅一起回去。”
这显然正中孟之下怀,他笑的眼睛都快找不到了,“昭娘子,昭娘子,郎君小气,不给定胜糕我吃,让我到这来吃,昭娘子,昭娘子,我保证吃了糕就卖力干活儿,绝对不白吃……”
昭蒂看着孟之的嘴象水里的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心道,这下店里该热闹了。
朱,刘两位师傅均四十出头,做事沉稳少言寡语,到店里看了一圈就眼神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