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南意仰靠在窗边,淡漠的眼神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位伤者。
阿里干裂的土地,带着炙风,好像热浪扑潮,难受的劲儿。
南意抿了口手上的慕萨莱思酒,带着淡淡的微醺。
手机里叮咚一声响了,原来是格桑的朋友圈,谢青泽和格桑在草原上骑马。
谢青泽扬眉轻笑,格桑满头簪花,看起来还真是绝配。
族长从帐外进来,有些忧愁和舍不得,坐在椅子边,带着挽留的意味:“听说,你要回港?”
南意点点头,任期到期,回港是必然的。
族长难免有些扼腕:“谢青泽知道这事儿?你是不是要跟他说一声?”
南意嗤了一声,懒洋洋的想,谢青泽会在意她回不回港?
他现在还在草原上和格桑,纵马奔驰呢。
哪有这个闲工夫搭理她。
自嘲须臾,便应了下来,自己是要回家一趟。
阿爹当年就不想让她来援疆,要不是为了谢青泽,她不会来新疆受苦。
春华秋实,援疆四年有余,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欢谢青泽。
面对众人暧昧的神色和意味深长的眼神,谢青泽总是淡漠回让,疏离客气,从不逾矩。
如果要拒绝,就拒绝的干净,直接了当。
但谢青泽总是流连花丛,又跟她暧昧不清。
刚到阿里的时候,还带着她去驯鹰骑马,带着她去参加本地颇负盛名的麦德尔节。
甚至生病的时候,彻夜照顾,不眠不休。
南意微微呢喃,这会让她意味,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够够上眼前高不可攀的山峰。
炙风轻扬,荡起草原的嫩芽儿。
只有草原上明媚的少女和青年,依旧在自由的驰骋。
可惜,四年春夏秋冬,谢青泽从不轻言暧昧,依旧对她疏离客气。
南意乐了:“嗐,族长多虑了。”
不会的,谢青泽不会管她。
南意正笑着,却看到有人撩账进来,谢青泽神色有些莫名。
南意想,这样野性难驯的男人,自然要好好的做个告别。
女孩正要开口,格桑笑声咯咯,轻言慢语的牵着他的手。
谢青泽唇角微微一翘,甚至没有甩开她,言语之中都是宠溺:“又怎么了?”
南意有些怔怔然,女孩小脸红扑扑的,肯定是在草原上玩疯了,只有头顶漂亮簪花依旧如旧。
没有掉,也没有落。
看上去好看极了,阿里天山山脚下的杏花铺天盖地,烂漫轻盈。玫瑰娇艳欲滴,簪花自然是非漂亮。
格桑抓住谢青泽的胳膊撒娇,头上的小辫儿好看,衬得小脸圆圆的。
“谢青泽哥哥,老师说我练的不好,你教我好不好?”
谢青泽歪着脑袋笑,带着几分娇纵的宠溺意味:“你呀,真是太过分了。”
“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舞跳的不好,将来受苦的是自己。”
少女穿着新疆的民族服饰,佩环叮当,跳的是阿里的巴朗仔,腰肢细软,好像二月杨柳腰。
南意突然想起,自己和谢青泽就是因为舞蹈结缘。
谢青泽是新疆人,当初他还有一个中文名叫做林祝。
当初的谢青泽,是因为父母来港工作,所以谢青泽也就去了上港。
谢青泽性子孤冷,要不是学校组织双人舞,谢青泽压根就不会认识她,而他们也只是两条相交的平行线。
她和谢青泽搭档双人舞,跳的是谢青泽最擅长的巴郎仔。
少女时期的心动,往往转瞬即逝,又炽热绵长。
喜欢上谢青泽这样野性的男人,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南意头脑一热,就答应来援疆。
阿爹说援疆辛苦,她却说我不怕苦。
现在真是一语成谶,苦到心头,泪至眉心。
那时候,她不知道谢青泽有个从小宠着的妹妹,格桑。
她一直以为谢青泽,生性淡漠,高不可攀。
谢青泽却知道格桑喜欢什么,头上的簪花,还有小辫儿,都是谢青泽亲力亲为的。
明明之前还对她说,君子不沾手。
原来是因为人不对啊。
如果是格桑,你就愿意了?
2
南意微微仰着脑袋,格桑却笑嘻嘻打趣:“南医生,我听说你家在上港,上港那边是不是都说粤语啊?”
“你那边有没有好看的大大大帅哥?”
格桑唇角动了动,夸张的问她。
南意却眯着眼睛,这个女孩,明明是一双极漂亮的杏眼,却装满了挑衅和一些意味不明。
南意以为自己看错了,女孩却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都是挑衅。
南意淡淡的说:“是,上港邓爷爷的糖水铺子,杨枝甘露特别好喝,有很多帅哥。”
她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转身就打算离开,却听到一声祈求和热盼的娇声:“姐姐,明天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麦德尔节,好不好?”
南意怔了怔,卷翘的睫毛慢慢垂下,手指在指尖溢出血来,好像无知无觉:“我没什么空,听说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