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披着一件紫金色的袈裟,从内院走了出来,看着李斯文脸上不可掩盖的露出了笑容。
“老朋友好久不见,怎么要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些准备。”
若能走过来,一把握住了李斯文的手。
“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青谭寺门外,沙土里面养着的那些小虫,是不是可以借我一些,我觉得挺好。”
李斯文这句话,让若能不知道该怎么接。
那些小虫子可是寺里养来放哨的虫子,这些虫子遍布整个陀山如果山下发生了什么异向,或者有什么不明人士进山。
若能不用出寺门只需要听懂母虫的叫声,就能知道山下的来人是谁。
这些虫子每一只可都精贵的很,可不是说送就能送的。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一个镇国府的监察使难道还缺这种看家护院的东西?”
李斯文见若能不愿意,也不继续详说,而是转移话题,指着主殿外的那株菩提树说道:“看家护院的虫子你不愿意给,那这颗菩提树上的果子,是不是可以送了三四颗。”
一旁的沙弥听见,这位不见外的施主,一会儿要陀山比黄金都珍贵的虫子,一会儿又要寺里千年古树上结的菩提果,而且还不是一颗,而是三四颗,真敢开口。
若能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全程陪着笑脸,就是没有一句准话。
李斯文突然想到上一世的若能也是这样,吝啬这个词可以很为这个青谭国寺方丈的标签。
吝啬。
梁慕烟一直跟在李斯文的身后,没有说话,因为她虽然是富家小姐,却是第一次来这青谭寺,国寺就是国寺除了恢弘的庙宇之外,还有一种走出凡尘的超脱感。
尤其是看着这四周别致的花花草草,每一株花草的栽种都有一定的用意。
比如百花丛中,那一圈被围起来的白色蒲公英,便是寓意着一句禅意。
“繁花众中一点白,世间纷我独静。”
走在前面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梁慕烟,梁慕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各位大师,那句禅意我记不住了,只能理解到它的大概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若能看着梁慕烟,摸着他的短胡子说道:“梁施主大才,一见就看出了这里的禅意,这便是说众然世外万朵红,而我自洁身自好,不粘一片叶。
如果施主能做到这一点,离佛门的大盛境界就不远了。”
“你加油,若能看中你了,说不定会收你当他的女弟子。国寺方丈的女弟子,可是一等一的殊荣。”
李斯文退后一步,站在梁慕烟的身旁开了一句玩笑话。
梁慕烟立即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能见到这两位小儿子情长的样子,有些痴笑,打趣的说道:“我说你们二位,要不然择个日子,把婚事办了,我看你们两位尤其的情投意合。
我知道梁小姐这边肯定是愿意,那李斯文你呢?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动心吗?”
李斯文见看若能身旁的一位小沙弥手里端着一个盒子,而盒子盖着一块黑色的布,李斯文二话不说将黑色的布取下来,轻轻一丢,丢到了白色蒲公英的上面。
这块布正好盖住了白色的蒲公英。
“纵然世间万物多彩多姿,我却如黑纱遮眼不以所见。”
梁慕烟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
这句话说的十分明白,就算有无数的人看着他,捧着他,就算他把她带在身边,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不管离他多进,都进不去他的心,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想法。
若能见梁慕烟的眼睛有些红,立刻打圆场说道:“李斯文呀,你可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李斯文回答道:“若能方丈能毫无顾及的关心红尘之事,看来佛法修的异常的坚固。那么敢问一句,佛为的是普度众生,为什么要坐于庙堂之上。”
站在若能左右的僧人立刻退后一步,他们知道这位李施主要与方丈斗禅了。
若能笑了笑回答道:“那是因为坐于庙堂之上以便看的更远。”
李斯文指着一尊穿着金色袈裟的佛像问道:“即然佛说众生平等,为何唯独佛能穿金渡银,尽享奢华。”
“所有的美好只为给凡人一点恋想,让他们知道想要超脱人轮唯有修道入佛门。”
“何为超脱?”
“摈弃前尘往事,只身入佛门为超脱。”
李斯文抓住了错处,反击道:“流浪汉,乞丐,本入前程往事,佛门收与不收。”
“只能暂住。”
“为何区别对待,众身平等何以拒绝。”
若能不再说话。
李斯文接着问道:“万般皆佛象,善恶在心中,前尘渡往事,何必空定意。”
四句话一出,若能惊喜万分,他多年没有理解透彻的禅意,经李斯文如此一点,全通了。
万物众生皆有佛缘,但是佛缘的深浅虽不以富贵贫贱而论,但是却要遵循善与恶的标准,以后对于乞丐和流浪汉是否收入寺中,只要以此来做考量。
前尘的事就算渡了,对于恶人来说也并非全部忘记,是否诚心的改过,也有待于进一步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