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南先生,在齐动惊恐的目光注视下,越来越近。
齐动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就在这时,南先生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他身上的血液挥洒在地上,缓缓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血纹,形成一个血祭阵法。
很明显这阵法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经过南先生鲜血的洗礼,瞬间被激发运转。
“哈哈哈哈哈!你的身体我收下了!!”如同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原本显得浑浑噩噩的南先生在阵法成型的瞬间疯狂大笑一声,那阵法的光芒愈发强烈,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齐动笼罩其中。
齐动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灵魂仿佛将要离身体。然而,就在南先生的灵魂试图侵入齐动体内时,意外发生了。
齐动体内的东荫功早已修炼到了第六层。南先生的灵魂意识刚一进入齐动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扯扭曲,此时此刻南先生身体上的黑雾如同锅里的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啊!不可能!你怎么会……”南先生发出一声惨叫,他的灵魂遭受了严重的反噬,痛苦不堪。
眼见南先生的灵魂即将被少年体内的灵魂之力搅碎,那翻滚不休的黑雾瞬间从南先生体内窜出,这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向着齐动的眉心席卷而来,他企图侵袭齐动的大脑,然后重新隐匿起来等待新的时机。
这黑雾只不过是一位邪修的残魂,在这片匮乏的天地间图谋了无数个岁月才得以恢复些许魂力。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新生的准备,却没想到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南先生夺舍了齐动以后,趁其虚弱之时上演一出黄雀在后,直接将南先生的灵魂剿灭,然后就可以完成鸠占鹊巢。
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让两个老阴比都看走了眼!
齐动现如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面对黑雾的袭击,别说是防守了,连最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前的玉佩突然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将那黑雾瞬间吸收。
“不!!喝啊————!!!”
在黑雾被玉佩吞噬的那一瞬间,黑雾之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它没想到眼前少年竟然还身怀异宝?!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
玉佩将黑雾吸入以后不住地震颤,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压自玉佩中泄露出来,仿佛有绝世强者降临。但仅仅维持了短短一瞬,玉佩就再一次趋于平静。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原本处于半昏迷的少年很干脆的仰头倒下,彻底晕了过去。怀中玉佩从其胸前飘浮而出,一滴液体从孔洞里滴落,稳稳滴撒在少年眉心,转瞬浸入皮肤消失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动再一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发现南先生已经瘫倒在地,死去多时了。
“死了?我还没拿到百日散的解药啊!”齐动强忍着身体的疲惫挣扎着爬到南先生身旁。在其身上翻找了片刻,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一定要有解药啊,一定要!!”
让人失望的是,齐动翻遍了南先生全身都没有找到解药和任何解药相关的丹方,只找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
齐动打开这封信,发现这是一份遗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南先生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写下的。
「未知何人能见此信,然汝既见之,或证吾已败矣。久矣,吾已料己之败局。缠吾身之彼者,渐乱吾心,增吾欲念。
故吾早书此信,只为吾铸滔天罪孽后,望阻吾之某人,能予吾留末微之体面……虽此终局令吾不甘。
吾既知此世远胜吾所想之精彩,既知江湖之外、凡俗之外,尚有别样令人向之之生,吾实不甘哉!
彼等以吾等凡人为蚁蝼,隔于斯匮乏之地,任吾等受生老病死之苦,彼等高居如举头三尺之神仙,漠然视此一切,凭何?凭何吾等之命可随意被篡?
惜乎,惜乎!
吾一生求修仙之道,终不得其门。后吾遇后缠吾半生之彼者,彼予吾一新望!乃夺舍一修炼者之躯,彼直言吾不能入修仙之途,以吾资质甚劣。故彼予吾东荫功,令吾觅一能修此功之人。
吾寻之久矣,寻至吾渐老,寻至吾疲极,寻至吾无望,而后吾觉心中之不甘愈盛。吾常于浑噩间,行诸令吾深悔之事。
及吾觉此事时,彼者已脱初时之虚弱,吾不知其何以成之,吾亦无能知之。彼但言,令吾信之即可,于吾观之,更似蛊惑……
故吾趁清明之际书此信,无论吾犯何罪,吾皆望读此信者予吾留微末之体面,当沈某于君踏修仙路之前,授之首课也!
永勿轻信此世之任何人……」
——沈千里
齐动读完遗书,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南先生的尸体,原来南字不是他的真姓,在万玄门他用的一直是化名。
虽然齐动对他恶行的痛恨已经在短短几月就已经深入骨髓,可是看完其留下的这封遗书,他心中不免多了一丝唏嘘和怜悯。
“你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你这封书信倒是交代一下百日散的解药啊?”
既然南先生身上没有答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