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点点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无数倍,让我们循着光亮来到了这个房间。
巨铜灯盏旁边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是那种十分老旧的样式,木制的桌身,铁质的抽屉拉手,满满的都是年代感。
“义文柏,你看这是什么?”借着铜灯微弱的光亮,我看到桌子底下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谨慎起见,我并没有莽撞的将它拖出来查看,而是指给义文柏,让他看看。
义文柏走过来,蹲下身子,直接就将那口箱子拉了出来,连一句“当心”都没给我机会说出口。
“没事的,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箱子。”义文柏见我神色紧张,便出言安慰。
“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只普通的箱子?万一它里面有暗器呢?”
“好歹你夫君我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区区暗器又算的上什么?金莲,你要对我有信心。”
我不过是质疑了一句,他就开始油嘴滑舌了。可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他?这家伙!
我已经不想理他,但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于是也只好站在他身边,没敢往远处走。
义文柏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箱子。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箱子里装的竟然是满满的泛黄的书册。
真是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箱书呢?如果是放些金银财宝,我还会觉得正常些。
义文柏从里面拿出一本,细细的翻阅着。
“书上写着什么?”
义文柏摇了摇头,对我解释道:“这不是书,是族谱,林氏一族的族谱。”
原来是族谱,族谱放在祠堂下面,好像也解释的通。可是,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要藏着掖着的放在地下,而不是正大光明的放在祠堂里面呢?
“林茂生前曾来过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来躲避追杀的。”义文柏盯着那本族谱看了半晌,忽然说道。
“躲避追杀?他不是不周山的人吗?我们又没有追杀他,会是谁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时常捉急的智商啊!不周山的人都能将他的尸体制作成“怨尸”了,就算是追杀他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义文柏见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便笑了笑,想要伸手过来摸我的头,但是手伸到一半,又被他收了回去。可能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灰尘,所以才放弃了摸摸我的想法吧。
“这么说,被制作成"怨尸",并不是林茂愿意的?”
“傻丫头,就算是罪大恶极的妖怪,也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更何况是人类呢?生灵死亡之后,魂魄不会马上离开身体。而制作"怨尸"的人,正是要在魂魄留恋身体不愿离去的这段时间,对尸体施加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刑罚,并借此将魂魄永久的困在肉身里。”
“而对于灵魂来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鞭笞,刀割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再痛苦不过的事。他们会为此承受无休无尽的煎熬。直到灵魂的挣扎变成浓郁的怨气,制作的人才会停手。”
听了义文柏的描述,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真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你是怎么发现,林茂曾经来过这里的?”
“你看,按照常理推断的话,这个房间久无人至,地面上,灯台上还有桌子上都应该积满了灰尘,可是实际情况却是,桌面很干净,灯台上有几道没有灰尘的地方,而地面上,只有几个角落还有灰尘。”
“而我们进来之后,没有四处走动,也没有触摸灯台或者桌子。那你说,这些痕迹是谁留下的呢?”义文柏分析了一通之后,反问我。
“所以,是林茂之前来过这里。”
义文柏点了点头,“没错。这里还有一个更明显的疑点,不知道你观察到没有。”
怎么搞得像是在考校我一样,我在心里嘀咕,但还是听话的仔细观察起来。墙角,地面,老旧的桌子,还有那高大的铜制烛台……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对了,烛台,是烛台!在我们进入这个房间之前所走过的那条长长的通道,全程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根本见不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光亮。可是在这间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盏微弱的灯光。
我走到高大的烛台旁边,踮起脚尖看过去,发现上面赫然插着一根蜡烛。随着烛芯的燃烧,烛泪连续不断地流下来,已经在底座托盘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蜡烛燃烧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在我们进入这里几个小时之前,一定是有人来过这里,,并且那人还将蜡烛点燃了。
“是蜡烛。”我笃定的看向义文柏,却见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义文柏说着,拉开了老桌子的抽屉,“这里还会有几支蜡烛。”紧接着,他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捆还没有拆开的蜡烛,以及一盒火柴。
这个男人还真是料事如神。
“只是,还有一件事是我不明白的。如果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房间,那就根本阻挡不了不周山的追杀,既然如此,林茂为什么会选择躲在这里呢?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