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钟。
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将咖色的窗帘向一旁拉开,突然出现的万丈金芒晃的我睁不开眼。
一束束阳光照在地板上,让地板也变得暖洋洋的。一边晒太阳,一边吃早餐,这大概是整个冬季里最幸福的事了。
在没有暖气的魔都,在家的时候,我尽量把活动范围缩小在卧室里,客厅和小阳台什么的,感觉温度快要低到零下了。
从方弥山的别墅回来已经一周多,景瑜魂体的伤势恢复的很慢,七八天过去了,她依然很虚弱。不过我觉得,只要没有恶化就是好事。
方弥山说景瑜需要采纳天地灵气来滋养魂体,慢慢修复魂体上的伤痕。为了不打扰她伤势的恢复,我很少去隔壁,只有每天晚上会去看她一眼。
说句心里话,见到景瑜的身体恢复的如此慢,我心里是有一些小庆幸的。知道了她的阴魂里有一个咒术之后,在我眼里,景瑜就从朋友和保镖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如今她受了重伤,即便是狐长生想要操纵她来害我,我逃走或者打败她的胜算也会大些。
另外一件高兴的事是,在我的诚恳央求之下,方弥山终于答应教给我法术,还有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因为这个,南宫易和方弥山还大吵了一架。我虽然心里愧疚,但是在南宫易再次向我提出、让我假扮他女朋友的时候,我仍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义文柏为了阻止不周山的阴谋而与狐长生逢场作戏我都无法接受,心存芥蒂,想来如果我假装和南宫易在交往,义文柏心里也一定会不舒服的。
噬魂怪物的案件还没有什么进展,警察局不能结案,直播公司作为案发现场,也一直处在隔离状态。我已经在小公寓里准备了齐全的直播工具,工作得以照常进行。
这一周以来,我每天白天去明日之星总部接受特训,之前在梦境中经历的险象环生的火灾并没有发生,公司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可能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吧;下课回家之后,可以轻轻松松的吃过晚饭再做直播;到了晚上八点,直播结束;卸妆洗漱过了,再练习两个小时的法术,生活虽然忙碌,却也很是充实。
而且,有方弥山这位称职的老师系统的教导我,我在法术方面的表现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就连毒舌的南宫易也说我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义文柏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想,他在哪里?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想我?
白天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去做,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可以放在想念上面,可是一到了晚上,躺在温度有些低的被窝里,脚下踩着热水袋,怀里还抱着一个,我竟然、发疯似的想念义文柏那冷冰冰的身体。
上一次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现实算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
在卧室的小书桌旁晒着太阳吃过早饭,将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明日之星的特训还有三天就结束了,一想到很快就要告别异常严厉的“灭绝师太”,我心里面就有一个小人儿在双手叉腰、仰天狂笑,这二十多天来,我可是被那个老女人给折腾惨了。
出门时,习惯性的往景瑜的门口看了看,下一秒却听到开门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景瑜的公寓里走了出来。那男人黑衣黑裤,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在他周围,萦绕着暗淡的灰色气息,是阴气。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藏这种气息,不过还是有一部分泄露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趁着男人还没有抬起头来,收回了打量的视线。暴雨那天被神秘黑衣人追杀的事已经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如今又看到一个差不多打扮的人,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天,从景瑜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他、他该不会是不周山那边的人吧?还记得景瑜刚搬进公寓的那晚,从睡梦中醒来的我,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和某种不可描述的声音——这个男人,就是景瑜的情人吗?
我站在电梯前等待,而那个男人却转身走向了楼梯间。这里可是十四层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下去,就算是身高腿长的人,估计也要走个三两分钟……不对,瞧我这脑子,他又不是人,去楼梯间无非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消失”。
我想跟过去一探究竟,可是脑子转了几转,还是留在电梯前没有动弹。这个男人一定知道,我便是景瑜这次的任务目标,如果被他发现了我在跟踪他,那我可就离死不远了。所以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看,他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他来这里做什么呢?是来监督景瑜的任务?还是来关心她的伤势?
“叮”的一声,电梯上来了,我急忙走进去。低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七点四十五分了,希望能够顺利赶上地铁,如果迟到的话,一定会被骂的很惨。至于那个男人的事,暂时就不去想了,不过晚上回家之后,应该再加强一下房间周围的防护措施。幸亏从方老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