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阳楼的每一层都点了灯,不是特别的明亮,但至少能让我看清环境和路。这里给人因久无人居而破败的感觉。
我感觉非常的熟悉这里。我摸着木质的扶梯,似乎上面的每一处纹理我都了然于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什么诡异的驱动力——我扶着栏杆慢慢地登楼。
昏黄的地板上落满灰,我的每一步,都留下了脚印。
我总觉得,我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步轻松,比前一步坦然,就好像……
我找到了登楼的感觉?
这里为什么会久无人居呢?来时的大街上,也没有落灰,难道那些恶鬼真的无法进入这座锁阳楼?
我回头望向楼下无尽的黑暗的深渊。
欲继续往上爬时,我看见我的那些脚印,大小不一——或者说,随着向上,我的脚印在变大。
我愣在了原处。
而这时,我看见一个孩子轻快的跳着爬上楼来。
不像是鬼,我甚至没有起丝毫的警惕。我就看着那个虚影穿过我的身体,欢笑着蹦上了楼。
“二哈哥你等等我!”
二哈哥?好熟悉的名字?卫二哈?
这栋锁阳楼……
我卫三多……
我以前住在鬼城,我住在锁阳楼里?
这些幻像是怎么回事?卫三多,卫二哈,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可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快点三多,我们已经上来了。”
……
上面?上面……上面有什么东西?
我往上走,我已经不在乎这幻境是从何而来的了,我现在想知道卫三多的更多的事——卫三多,我的背景在扩展,很可能,那个七甲高手跟我有很不一般的关系。
还有鬼城,鬼城……我小时候就在鬼城,而我一直是活人而不是鬼。关于是谁把我带入鬼城,谁教我巫术,我最后又为什么离开鬼城,这无一不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历史。
以及关于病变的爆发。
中枢世界的病变爆发在地球之前,并且是病变最初爆发的地点。在这里,有更多的线索,而鬼城作为遗存的文明,自然有更多关于病变爆发的信息。
甚至卫三多,本来的我,可能亲眼见到过病变的爆发。
我穿越的任务是协助主角完结全书,但是故事到底要怎么完结,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主角的生死不能决定故事的完整度。
故事的完成与否,取决于终极目标的成功与失败。
我本来的想法是:
关崽八最终救回他师父,两人浪迹天涯躲避二十四部的通缉。
但是变了。
卫三多的背景扩展了,就是说我很可能会出现不同于关崽八的终极目标。
而更复杂的是,关崽八救出他师父后,他师父的背景也会扩展——这个本来在我书中连名字都没有的剧情角色,他的故事必定会展现出来,到时候,是否又会出现其他的终极目标?
那么问题来了。
二十四部的终极目标呢?
病变的来源,是否又要被追究呢?
我可能,真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慢慢爬楼,最终到了顶层,不再思考那些,回神到锁阳楼之中,观察周围。
简直一摸一样。
深入而空阔的通道,两扇锈迹斑斑的微微欠开的牢笼门。我往前走,一片漆黑之中前面竟有火光。
——一摸一样,跟我刚才做的梦。
我往前走,看见火光中有个人——不是人,而是犬人——生生木……
他的脖颈上挂有一只金锁。
我莫非真成了先知?
我看见生生木曲腿又振臂,束缚他的锁链依次脱落。
“吾主……”
生生木的虚影穿过了我的身体,他缓慢地走向一处角落,捡起了一把武士刀。
“忘记我的由来,坚定我的归宿……吾主……牢记您教诲……”
他拖着刀,缓慢地走向楼梯口,像一个垂死之人,消失在黑暗中。
我想要跟上去,却突然感到脚下失真——几十米的高楼突然消失不见,我急速的往下坠落——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决斗场的高台之上,高台之下百鬼争斗,高台之下万鬼欢腾。
“关崽八!?”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关崽八也没有看见艾洛尔和克格。我只看见高台之上有一个满脸鼻涕与泪水的男孩和两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在高台之外,有一个眼熟的老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决斗场上的激烈对局。
可是突然他慌了神,就像看见了怪物一样,毫不犹豫就从高处一跃而下,混入哄乱的鬼群中逃命。
生生木不像垂死之人。
他那浑身的杀意完全无法遏制,高台上的男孩和婴儿因为他的到来哭地更大声。
屏障碰到生生木的一瞬间破碎了。
生生木没有追杀台下那些逃亡的恶鬼,而是收起刀,将那两个婴儿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他空出一只手,又牵着那个大点的男孩。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两个婴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