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那天实在憋不出稿子,就随手画了一幅画。
画上是她家的新宅子,里面有她跟妈妈和弟弟,还有条大黑狗,周围几亩地都是龙虾地。
然而不知怎么着,她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在湖北,林逸尘下地里去给她捉小龙虾,每天都会提着一篓子虾回来,然后她变着花样做小龙虾给他和琼玖吃。
她画着画着,就把那个腿上裹着泥的汉子也画了进去。
上次林逸尘跟玉京说,他保守不当上门女婿,玉京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看着这幅画,随便揉了,扔在纸篓里。
可是后来等她想起来时,又怎么都找不到,她以为已经被当成垃圾倒了。
这几天正事忙完,玉京难得在办公室里打个盹,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上辈子,她好不容易见着了秦白夜,秦白夜也一改常态,对她无微不至的体贴,可玉京就是觉得哪不对劲。
她到处找家人,却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想回家,想得快疯了,扔下秦白夜,拼命蹬自行车往家跑,到了村口,路却被堵住了,就跟那时候她回不去家是一样一样的。
这时候秦白夜从后面追了上来,把她往车上拽:“玉京,跟我回家吧!你家里没人了,他们都死了。”
玉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可能!他们……他们好好的……不可能……”
玉京哭了,她转身就去扒堵住村口的土,扒得手指都出血了,生疼生疼的。
梦里她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妈……玖儿……”
“别急,别哭,我帮你挖!”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个高大的男人,斗笠盖住了他的脸,男人开着挖掘机,几铲子就把路挖开了。
路一通,玉京玩命地往家跑,还没到家就看见妈妈跟琼玖坐在老柳树下乘凉,毫发无伤。
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回头想谢谢那个男人,正巧男人要走,隐约间玉京看到他光滑的下巴,竟不是他,可是却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她追了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男人后腰:“你站住,不许走。”
等抱住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她哭了,哭得竟比刚才还凶。
“谁叫你走的,不是说好了不走么……”
玉京哭得抽抽啼啼,隐约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玉京……玉京……”
玉京一睁眼,整个人都埋在一个人怀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她抱着人家不让走,现实中她也抱着林逸尘。
林逸尘胸口中徘徊着震颤的声音,玉京抱着他反复说的梦话,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下一下顺着玉京的后背。
“不哭了,不哭了……”
玉京渐渐被他安抚,不再扯嗓子嚎。
“做噩梦了?”
玉京点点头,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就这么一直抱着他,梦里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没消失,她怕一松手这人就没了。
“没事,小时候我妈告诉我梦都是反的,说出来就好了。”
说出来……那他尾巴还不翘上天!
埋在他怀里,玉京声音闷闷的:“你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才中午而已,林逸尘平时都得晚上才回来。
“有些数据昨儿让子骞去查,他说今天中午差不多有结果,叫我中午回公司等他。”
玉京从林逸尘怀里露出脑袋,扒拉两下乱七八糟的头发,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她吸吸鼻子。
“今儿早上进了不少兰花蟹,挺肥的,上次说要吃香辣蟹的,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林逸尘抽了张纸递给她,也给自己擦擦衣服,衣服上都是玉京的鼻涕和眼泪。
然后他拿起电话给杨子骞打了过去,电话响了数声都没人接,林逸尘觉得不对劲了。
杨子骞电话能打通说明有电,照理说设计院离这不远,走过来最多十几分钟,可这都快十二点了。
玉京看他拿着电话不动弹,问他:“怎么了?”
林逸尘正要说话,电话突然响了,是前台新来的员工打来的:“经理,有个姓杜的小姐说要找杨总,我说杨总不在,她非要进去……哎,你不能随便上去。”
姓杜的还能是谁,没给新来的前台一个大嘴巴,就算给面子了。
玉京喝了口桌上已经冷掉的柠檬茶,清清嗓:“没事,你叫她上来吧。”
“我先过去那边。”
杜美薇都是白玉京接待,林逸尘可不乐意在这面对个神经病。
结果他一出门就被杜美薇噔噔噔上楼堵个正着:“杨子骞呢?”
玉京看着她一身校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用上课啊?”
“杨子骞呢?”
玉京悠哉的说:“大姐,你不知道今儿礼拜一么,他能去哪,当然是上班去了!”
还问她:“喝点什么?”
杜美薇没那么多耐性,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到杨子骞单位,中午她给杨子骞打电话没人接,她照例把电话打到他办公室去,结果那头的人直接给挂了。
杜美薇想想最近她给杨子骞打电话,都没被挂断过,没道理午休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