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女儿,她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会走到怎样的境地,会坠入多大的深渊里,会失去前进的方向和动力,在无尽的时间里迷茫地活着。是伊莉雅的存在,将她从黑暗的边缘一次次地挽回来。
脑海中,渐渐回荡起昨晚那个人口工厂里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以及女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交织成一幅人间惨剧的炼狱模样。
沈酒的眼睛正在变红。
伊莉雅喝了几口牛奶,嘴唇边缘留下来一圈白色的奶渍。
她仰起脸,扯扯沈酒的手臂,等着妈妈给她擦拭,“妈妈,你在想什么?”
伊莉雅十岁了,在其他人面前,她是身份尊贵、聪慧早熟的女爵大人,参与到国事讨论中也毫不逊色,头头是道。唯有在父亲母亲面前,她恢复为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享受着一个孩子应有的向父母撒娇的权利。
“没想什么。”
沈酒回过神来,擦拭她的嘴角,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她心想:还不到向伊莉雅解释昨晚那个案子的时候,虽然她不必经历黑暗,但是必须知晓她所在的帝国以外正在发生什么疯狂的事情。
她站了起来,准备出去透口气,调节一下心情,避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伊莉雅:“你继续吃,我出去一下。”
在她离开用餐厅时,看见了站在门边的爱迪莱德。
男人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沈酒眼前一亮,爱迪莱德的银发不知何时剪短了,十几天前见到他还是那头长长的引人瞩目的银发。不过这样的短发使得他年轻了好几岁,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似乎容颜未变,过去是冷酷的王爵,岁月洗礼后温柔得不像话。
有句老话,叫“相由心生”。
一个人的心变柔软了,外貌和气质也会变得多情。
爱迪莱德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他扮演着让大臣们敬畏又信服的王爵角色,是天生的政治家和领导者。而作为男人的所有柔情,只为一个人保留。
两人相顾无言,想说的话都写在眼睛里了。
沈酒从爱迪莱德面前走过,被他抓住了手,她低头看了眼,对上他欲望浓烈的蓝色眼睛:“你干什么?”
“安抚你。”
“我不需要你的安抚……你!”
沈酒的话还没说完,爱迪莱德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走廊上最近的一个房间里。
这是一间处理鲜花摆设的花房,各种不同种类的鲜花被插在水具里,为了避免花朵过早开放,室内的光线设置得并不明朗,但是芬芳的香气如一朵朵的香云漂浮在湿润温暖的空气中。
爱迪莱德一手拂开桌面傻瓜散落的七零八落的鲜花和花瓣,将沈酒抱到了台面上,抓紧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在这个无人打扰并不宽阔的房间里,空气里萦绕的花香成了两人之间的催化剂,两人就像是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男女,用不断贴近的身体来诉至内心的渴望。
沈酒心里那股憋屈的情绪在咬住他的嘴唇后,得到了暂时的发泄,而且她需要更多。
于是,这个吻变得更凶狠。
她十指揪住爱迪莱德的头发,将他拉近自己,肆意扫荡着对方的口腔。可是他的头发变短之后, 不太能抓住了,发丝从沈酒的指缝间滑过去。
“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心情不佳,就剪掉了。”
“疯子。”沈酒咬了咬他的喉结,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痛楚而愉悦的神情,迷离的蓝色眼睛里尽是勾引的性感,她一次次地在他身上失控。
爱迪莱德品尝着受虐的快感。
这种快感比房间里的鲜花香气还要甜美。
他被激起了一股征服欲,一边继续回应她激烈的吻,一边手掌游遍她的全身。她皮肤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手掌每经过一处,就会留下一片红痕。
在一次被她咬疼了舌头后,男人发出低沉的忍痛声,捧住她的脸提醒她克制,但是他自己却没有要撤退的意思:“慢点。”
这个吻持续了十几分钟。
爱迪莱德的嘴唇、下巴和脖子上,包括肩膀,都被沈酒咬的到处都是痕迹。
她拿他的锁骨磨牙,他皱着眉承受着这种既痛又磨人的撩拨,无奈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好点了吗?”
“不要了。”沈酒推开男人,穿好上衣,从台面上跳下去,仿佛一个用餐完毕准备离开的客人。
沈酒正准备打开门,爱迪莱德从身后抱住她,低下头去,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侧脸轻蹭着她暖和的颈侧,语气祈求道:“先别走。再陪我待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留到晚上?”
爱迪莱德怕她拒绝,还别有用心地抱怨了一句:“你这个反恐局副局长比我还忙。至少我每天能抽空陪伊莉雅吃饭,跟她讲讲话,弥补你不在的时间。可是谁又能弥补我呢。”
话里话外,一股怨夫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