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逸竖起大拇指:“李公子高义,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李公子……额……这般视金钱如粪土。”
这话说的,停顿之间就明显带了嘲讽。
别说严逸不信,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也没人会信李兴安的话。
毕竟此次受灾,那些握着粮食不出,想抬高价格搞垄断的,就是些像李兴安这样的大户商人。
李兴安的一番话,只会让人觉得他虚伪。
被严逸这么一停顿,众人看向李兴安的眼神就更加不善。
严逸拿着树枝,在刚才画图的中间位置,又划了一个大方块。
“这个,代表的就是听到消息,赶来受灾县卖粮的那些富商手中的粮食。”
“粮食价格如果涨幅太大,一斗粮如果能卖到之前的数十倍,那这些富商手中的粮食,必然会在受灾县城出售。”
严逸将这个方块,加到了横线的另一边,与县城官府粮食放在一起。
严逸又在横线的中央位置,划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整幅图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玩过的跷跷板。
“以这个三角形为中心,大家现在能看出什么来吗?”
还别说,在严逸的解说代入之下,现场的人都在认真观察他画出的图形。
有人已经看
出问题所在。
“代表县衙粮食那边的方块,要比握着粮屯起来的富户的方块大了。”
“不错,那如果这些方块换成是粮食的重量,会怎样?”
“县衙那边的粮食重。”
“哦,我知道了。”有人惊呼一声,“富商手里的粮食会划到县衙粮食那边去。”
严逸点头:“如此一来,官府的粮食、外来售卖的粮食、小户售卖的粮食,再加上富商屯的粮食,这些粮食有多少?”
人群中,短暂的安静后,已经有人激动起来。
“天啊,敢问兄弟大名?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我好崇拜你啊。”
“神人,这是个神人,学以致用,这才是我们读书人的楷模。”
“吾等膜拜的对象。”
人群里,王主簿已经瞠目结舌,他他他,严逸三言两语,竟然真的把困扰他们好几日的问题解决了?
要知道,他前面几天可是跑了好多县城里的大户人家,想让他们把粮拿出来,官府出面买下来。
就这,都收效甚微。
而严逸,几个方块,就将粮食问题化解了。
严逸这几个方块,最后粮食会越来越多,当供大于求时,必然的结果就是会导致粮食大幅度降价。
甚至
,价格还会降的比以前更低。
这样,粮价下来了,还愁百姓吃不上粮吗?
外面的粮千里迢迢运过来,搭上的时间、人力、物力都太大,就算是粮食降价,小亏也好过全亏。
他们又不能像当地粮商一样,可以把粮食屯起来,等合适的时候再出手。
再把粮运回去风险也大。
故而,他们绝大多数只会选择将粮食出手。
当然,有人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也有人一知半解。
跟在李兴安身后就有人挠头问道:“李哥,他那几个方块到底怎么解决问题,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是神人啊?”
李兴安冷硬着一张脸,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滚!”
妈的,跟着他的都是一群什么废物!
讲这么清楚了,居然还看不明白,没用的东西。
苏西坡也是频频点头。
果然,他没看错人。
李兴安骂完人,就趁着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悄悄挪动脚步。
他已经知道严逸赢了,他只能趁机开溜。
毕竟,当时他为了听到众人源源不断的夸赞,他可是和严逸打了赌的。
如果严逸有办法解决此事,他就要跪地赔不是。
读书人最重气节,他如果真跪了,以后谁还会
正眼看他了?
别人只会觉得他丢人,明里暗里笑话他。
他现在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没事儿招惹严逸干什么……
当时,他就不该显摆自己,不该出头。
只不过,他想走,严逸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李兴安李公子,你这是要往哪挤啊?”
严逸刻意放开自己的声音,将李兴安彻底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听,果然纷纷看向李兴安:
“天啊,我记得刚才李兴安和这位公子打赌的时候,就说这位公子真有办法,他就跪地道歉的。”
“李公子,我也记得有这件事儿。”
“刚才李公子的脚一直往后退,不会是想逃跑吧?”
“愿赌服输啊李公子。”
“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啥就是啥,别给咱们读书人丢人。”
李兴安真是想把这些人的嘴拿针缝上。
都是些什么东西,也配教他做事?
今天他李兴安就是赖账不认了,看这些狗腿子能拿他怎么办!
狗东西们,不是以前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李公子长李公子短的时候了,一群落井下石的玩意儿。
严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