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景炎的手臂虽不似单连城那般强壮,但抱起如云七夕这般瘦弱的身板,还是跟玩似的。
看着雨水湿了他的头发上,云七夕心里莫名一疼,“景炎,你淋不得雨的。”说着这话的同时,她冷得在发抖。
起先一直被冷雨浇着,倒是不觉得,如今贴着单景炎的温度,却反而冷得打颤了。
单景炎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抱紧了些,安慰般地说道,“你淋了这么久,我淋这一点又算什么?”
一路穿过走廊,遇到的下人们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好像应该上前去撑伞,可是,四皇子公然在晋王府里抱着王妃,这显然于礼不合。他们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而单景炎显然没有顾忌这太多的眼光,一路抱着她来到新房门口。
房门口和窗口上的喜字还在,却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热闹和喜庆。屋檐流泄的雨水让整个夜晚看起来无比地冰冷。
单景炎看了眼门上的喜字,粘着水珠的眼睫跳了一下,在门口将她放下了。
“你自己进去吧,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
云七夕进屋,关门时对他说道,“景炎,谢谢你。”
单景炎轻轻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进去。
云七夕将门关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解衣服扣子。
虽然这一天真是糟透了,可当她越过屏风,看见冒着热气的大浴桶时,顿时心里就暖和起来。
原来巧儿早已把洗澡水为她准备好了。
她三下五除二褪去粘在身上的湿衣服,恨不得一下子就跳进浴桶里去。一只腿刚接触到热水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腿底直往周身窜。
“哇,舒服!”她感叹一声,飞快地跨了进去。
脚底触到软绵绵的东西时,她疑惑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猜测着,脚底的东西却突然一动,她脚下一滑,然后,一颗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
“啊!”云七夕惊叫一声,来不及跳出浴桶,只好一下子缩进了水里。
“七夕,怎么了?”敲门声夹杂着单景炎担忧的询问。
云七夕盯着单连城滴着水的脑袋,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出来了。
“没,没事,我就是突然看到了一只……癞蛤蟆。”
显然,癞蛤蟆三个字令这位爷十分不满,单连城眉头拧得很紧。
“没事了,我在洗澡,你先走吧。”云七夕对单景炎喊话。
“那,那好吧。”听单景炎这语气,他原来是不准备马上离开的,但她在洗澡这句话让他有些尴尬了。
听见脚步声远离,云七夕才瞪着眼前的人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单连城坐直了一些,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两只手臂悠闲地搭在浴桶边上,盯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淡淡道,“这是爷的房间,爷不在这里在哪里?”
云七夕只露着一颗头,看着水流从他结实的肌硬流下,想着他起先抱着别的女人离开的情景,她忍下了流口水的冲动,冷哼道,“你不是应该在……青黎的房间吗?”
“……”
“你不是应该喂她吃药,哄她睡觉,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吗?”
“……”
单连城薄唇微抿,没有回答,淡然的目光盯着她,像是已经将她看穿。而云七夕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太酸。
“你,你不要误会。”她补了一句。
“误会什么?”单连城饶有兴致地问道。
误会她在吃醋!云七夕在心里说。
浴桶空间有限,单连城又身长腿长的,虽然从水面看来,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实际上水下,两人双腿交错,早已是肌肉相擦。云七夕尽力缩着腿,让两人接触到的面积可以小一点。
这种情况虽不是第一次,在望岳山庄的温泉里已经有过一次,可那温泉面积够大,不像现在这般近的距离,彼此的每一个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喂,一桶不能容二人。”云七夕提出严正抗议。
单连城淡淡勾唇,点头表示赞同,却仍是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那你还不走?”这货向来聪明,偏偏有时愚钝得可恨。
“先来后到!”单连城慢条斯理地说道。
云七夕竟被噎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让她赤条条地在他眼前站起来,这怎么可能?
云七夕咽了咽唾沫,决定好好与这位爷谈谈。
“晋王爷,你是不是应该有绅士风度一点。”
经她这么一说,单连城似是恍然大悟似地,缓缓点头。
就在云七夕心中大喜,以为他要起身让位,顺便可以欣赏童子鸡时,却只听他道,“那就让你一半儿的位置好了。”
这语气就好像他是那施恩的上帝似的。
“你,你不要脸!”云七夕瞪圆了眼睛。
单连城竟然轻轻笑了起来,“昨夜是谁缠着爷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云七夕的脸腾地红了,她说过吗?说过吗?她在这方面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不过这倒是能说明,酒后真的可以壮胆啊!
正胡思